林菲菲感覺自己像個被扒光了衣服示眾的小丑,所有的依仗在對方絕對的政治資本和情感淵源面前,不堪一擊。
她臉色煞白,身體微微發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謝清禾感受到裴硯舟攬著她肩膀的手臂傳來的力量,唇角微微上揚。
被人如此毫無保留、立場鮮明地護著的感覺,確實很好,那股暖意瞬間驅散了方才被挑釁帶來的那點不快。
“對……對不起……”
林菲菲幾乎是嗚咽著,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聲音細若蚊蚋,充滿了無盡的屈辱和不甘,她現在只想立刻逃離這個讓她顏面盡失的地方。
“聲音這么小,是沒吃飯,還是覺得我裴硯舟的媳婦不配聽到一句響亮的道歉?”
裴硯舟冷冽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
林菲菲渾身一顫,屈辱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被迫提高了音量,幾乎是喊出來的:“對不起,謝清禾同志,是我說錯話了!”
謝清禾卻并不打算就此輕輕放過。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林菲菲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算計、濃烈的不甘和隱藏的狠厲,她兩世為人,看得清清楚楚。
今天若不把對方徹底打怕、打服,日后必成隱患。
她半靠在裴硯舟堅實溫暖的懷里,甚至悠閑地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強忍崩潰的林菲菲,聲音清晰而平靜,傳遍整個小院內外:“這位林同志的道歉,我聽到了。”
她話音一頓,在眾人包括林菲菲都以為事情可以勉強收場時,卻話鋒陡然一轉,石破天驚:“但是,我不接受,也不選擇原諒。”
“嚯——”
看熱鬧的軍屬們齊齊倒吸一口冷氣,交頭接耳聲瞬間響起。
她們原以為只有裴營長這么剛,沒想到他這看起來溫婉漂亮的小媳婦,硬氣起來竟然也這么猛,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林菲菲氣得眼前發黑,強忍著暈厥的沖動和滔天的怒火,聲音尖利地質問:“道歉你不接受,那你想如何?謝清禾,你別給臉不要臉,欺人太甚!”
謝清禾聞言,反而輕笑出聲,那笑聲清凌凌的,聽不出什么怒氣,卻讓林菲菲莫名地頭皮發麻:“我不想如何,林同志,我只是單純地不相信你此刻道歉的誠意,以及你未來能安分守己的人格保證而已。”
她目光從容地掃過圍觀的眾人,朗聲道,語氣帶著一份鄭重的請求:“所以,今天我想請在場的各位嫂子、鄰居們幫我做個見證——”
她重新看向臉色慘白、眼神怨毒的林菲菲,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如同敲冰戛玉:“從今天起,如果大院里再出現任何針對我謝清禾,或者我爺爺、我奶奶的惡意流言蜚語……”
“或者……我和我的家人無端遭遇任何‘意外’,比如走路不小心摔了、被什么東西砸了、甚至家里莫名丟了東西,再或者……”
謝清禾刻意停頓了一下,清冷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讓每一個人都感受到她話里那份決絕和警告,微微抬高了聲音:“再或者,萬一哪天我們中的誰,找不見人了……那么,在我謝清禾這里,就只認定一個源頭!”
她伸手指向林菲菲,目光如冰刃般鎖定她:“就是面前這位,對我丈夫裴硯舟同志愛而不得、從而對我懷恨在心、并曾公開羞辱威脅過我的林菲菲同志做的……因為她有最充分的動機和前科。”
這話簡直如同平地驚雷,在人群中轟然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