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閑的日子總是很快的。
三個人肉眼可見的圓潤起來,也更加的懶散。
還好他們都是運動休閑服,看不出來的。
毛孩子們也出去玩了,回來的時候都在乖乖排隊讓張麒麟洗澡。
黑瞎子也在幫忙。
突然間,他有恍惚的魔幻的不真實感覺。
他跟啞巴這樣生活了多久。
想想在瞎子的面前揮揮手,然后,拉著他手里的狗狗去到一邊,給他吹干。
張麒麟突然拉了瞎子的手,“我在。”
簡單的兩個字,從張麒麟口中說出,沒有任何起伏的音調,卻像一塊投入深潭的巨石,在黑瞎子心底轟然炸開,漣漪層層擴散。
震得他有點不可置信,啞巴從不輕易承諾,也不輕易回應。
黑瞎子定定地看著張麒麟的側影,看著他被水汽打濕了些許的鬢角,看著他專注給狗沖洗時微抿的唇線。
手腕上傳來的觸感,微涼,卻異常堅實。
他忽然就笑了,不是平時那種玩世不恭的笑,是從胸腔里震動出來的釋然的笑意。
我以為我是你的枷鎖,阻礙你的自由,沒想到,啞巴你還愿意在我身邊。
他聲音低啞:“知道你在,”反手用自己溫熱粗糙的手掌,覆上了張麒麟微涼的手背,輕輕拍了拍,“啞巴嘛,還能跑了不成,沒有瞎子,失憶的啞巴怎么辦啊。”
他語氣輕松,但覆上去的手,卻停留了片刻,才若無其事地收回。
接過葉想想遞來的干毛巾,開始大力擦拭另一只已經洗好的狗狗,嘴里又開始不著調地哼起了小曲:“洗刷刷,洗刷刷,哦哦……”
只是那哼唱的調子,比過年還要快樂的多。
張麒麟在他收回手后,才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被覆蓋的手背,那里似乎還殘留著一點不屬于自己的溫度。
他繼續著手上的動作,直到將那只大狗徹底沖洗干凈,才關掉水龍頭,直起身。
他看向黑瞎子。
黑瞎子正背對著他,賣力地給狗狗擦毛,嘴里哼著荒腔走板的歌,紅色的毛衣后背因為動作而繃緊,勾勒出常年鍛煉留下的結實線條。
張麒麟的目光在他背上停留了兩秒,然后轉身,去拿放在旁邊的吹風機。
他經過黑瞎子身邊時,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卻極其自然地將吹風機的電源線遞到了黑瞎子剛好能順手接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