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妤心思莫名一動。
這人還挺有心,動作這樣快的給她送來了。
轉念一想,也是,帶兵打仗的人,心思總該細膩些,不然容易被賊人偷家。
她又吸溜了幾勺雞湯,才堪堪有些困意,遂赤著腳走到床榻邊,懶懶躺臥了進去,目光在屋內掃視了一圈。
珠光寶氣,卻也不失雅致,和前世簡直一模一樣。
她也是頭回發現,顧如栩那人,品味竟有這樣好,修飾和陳列的方式,每一點都契合她的審美,簡直比東宮琳瑯閣的裝點更合她意。
只是前世——她瞎眼不承認罷了。
。
翌日早,林姝妤在一陣暖洋洋的熱意中醒來,她瞇眼瞧著從窗欞灑進來的陽光,探窗而來的桂枝承滿了生機,她打著哈欠起身,朝門外喊道:“冬草!冬草!”沒人應聲。
林姝妤噘噘嘴,決意自己動手梳妝。
她從小到大是沒干過活兒的,嫁入將軍府后,也是冬草給她日日侍奉,她真得能稱得上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不知勞累為何物。
也就前世入了東宮后,林姝妤忿忿看著鏡子里美若天仙的自己,國公府被抄沒,她失去冬草后身邊再無知心人,從那以后,她的諸多事全靠自己,不再讓旁人插手。
三下五除二,她給自己化了個梨花妝,整個人嬌嫩的看起來像是一顆熟了的水蜜桃,外袍頸子上的一圈兔毛烘出一張矜氣嬌俏的臉。
推開門那一剎,林姝妤目光下意識停在瓷桌邊坐著的那道板直身影上。
顧如栩手持書卷,正在垂頭看著,很是專注,骨節分明的手僅用兩根指,便能將書卷穩穩當當捻著。
他今日穿了身天青色的袍衣,頭上一根青絲發帶,書生氣蓋過了提刀槍劍戟的肅殺氣,倒是有幾分翩翩公子的出塵氣質。
林姝妤眼神閃動了下,她想起上一世自己對顧如栩說過的惡劣話里,其中就有粗俗沒品,只知穿黑穿灰這類的話,或是為不愿與她發生爭執,自她那次說過后,顧如栩與她在必要場合一同出現時,他的裝束才會偏文氣些與她相襯。
顧如栩不著痕跡將書卷放下,又拿起面前的杯盞輕抿了口茶,道:“來了?”林姝妤輕勾唇角,用探尋的目光看向他,直勾勾瞧了好一會兒。
“這身——還不錯。
”她瞇著眸子,任由天光灑在眼里。
顧如栩目光掠過眼前人。
陽光在她白皙如瓷的臉上輕躍,鴉青的睫毛投出半弧形的小小陰影,眼眸凈若冷玉,看人時的眼神,像是只映著他。
顧如栩偏開一點目光,嗓音低沉:“走吧,馬車已備好了。
”林姝妤瞥見他輕紅的耳朵,腦海中再度冒出一個奇怪的疑問。
前世在她以前,顧如栩是不是沒有過其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