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沒有電視,沒有手機,更沒有wifi,日子寡淡得像白開水。
也好,就拿這群人渣來打發時間,慢慢玩。
云知舟的左腿每落一步,都像有把鈍刀在骨頭縫里碾,疼得他額角冒冷汗,步子拖沓得像灌了鉛,短短一段路,走得他后背都濕透了。
云清辭走出大半截,回頭一看,他還在不遠處挪,像只被雨打濕的雀兒,渺小又可憐。
她長長吁了口氣,胸腔里翻涌著慶幸。
幸好她來了!
原主已經被他們磋磨死了,若不是她魂穿過來,接下來就是娘親,再然后,就是這個弟弟了。
這群人,是要將她們母子三人趕盡殺絕啊。
一進碧水院,春蘭剛擦完桌椅,秋菊正掃著院角的落葉,翠兒拎著水壺給廊下的蘭草澆水。
看見云知舟,翠兒手里的水壺晃了晃,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二少爺怎么敢來大小姐的院子?
秋菊和春蘭也停了手里的活,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驚訝。
云清辭回頭見他還杵在門口,音量拔高了幾分,語氣冷得像冰:“還傻站著干什么?進來?!?/p>
云知舟只能硬著頭皮挪進來。
云清辭坐在桌邊,脊背挺得筆直,卻難掩骨子里的瑟縮,心里又疼又急:“傻站著干什么?坐?!?/p>
“大姐,您有什么事盡管吩咐,知舟、知舟一定照做。”
“讓你坐你就坐?!痹魄遛o的聲音沉了沉。
她端起茶杯抿了口,放下時故意弄出輕響,隨即一把抓住云知舟的手腕。
他的手猛地一抖,像被燙到似的想縮,卻被她攥得更緊。
“別動,我給你把脈?!?/p>
他的手冰得像塊寒玉,指尖泛著青紫色,嘴唇也透著不正常的紫。
這分明是中了寒毒的征兆,再這么拖下去,不出兩年,這孩子就得被活活毒死。
云清辭收回手,目光不經意掃過門框,瞥見一抹熟悉的水綠色裙擺,是翠兒的。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門外的人聽見:“知舟,前段時間我拜了個云游的師傅,他給了我本醫書。
我看你也是父親的兒子,本想幫你治治腿,但剛才把過脈,你這腿怕是徹底廢了,以后再也站不起來了。”
她頓了頓,看著云知舟瞬間慘白的臉,繼續道:“這樣吧,我讓人給你打個輪椅送來,也算我這個當姐姐的,盡點心意?!?/p>
云知舟的臉唰地沒了血色,他愣了半晌,忽然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謝長姐,知舟、知曉了。”
云清辭看著他強撐的模樣,心疼得厲害。
但她知道,翠兒在門外聽著,這話必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