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瀚把李明凱安定了下來,這才算是徹底的松了一口氣。如今眼前的狼煙已經熊熊燃燒,只要過往的人都能看到這么一簇狼煙。
顧瀚也沒有打算坐以待斃,心中還是頗為擔心林德義跟顧家輝兩人的安危。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帶了一小瓶的礦泉水,顧瀚便已經起身朝著遠處的海灘走去。
昨夜的巨浪幾乎顛覆了整座小島,原本潔凈的沙灘上堆滿了狼藉。
斷裂的漁網纏在礁石上,漂浮的塑料瓶與海藻混在一起,數不清的死魚翻著白肚皮,還有被沖上岸的船板碎塊,邊緣鋒利得像刀子。
松軟的沙子里藏著尖銳的貝殼和碎石,顧瀚不敢快步前行,只能放慢腳步,雙眼像鷹隼般銳利地掃過每一處角落,連礁石縫隙、斷木陰影都不肯放過。
時間在煎熬中流逝,沿著海灘走了近半個小時,腳下的沙子被陽光曬得發燙,后背的傷口卻像被鹽腌過似的劇痛。
此刻顧瀚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汗水浸透,汗水浸潤傷口,疼得顧瀚直咧嘴。
后背上的傷口也是越發的疼痛,顧瀚好幾次扶著礁石彎下腰,捂著傷口大口喘氣。
可一想到林德義跟顧家輝兩人,又咬牙挺直了腰桿。
“已經走了小半個沙灘了。”顧瀚蹲在一塊被海浪磨平的礁石上,望著空蕩蕩的海岸線喃喃自語,“我們明明是一起被浪卷到這島上的,就算沖散,也不該離得這么遠。”
他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強迫自己摒棄那些可怕的念頭。
林德義熟悉水性,顧家輝反應機敏,他們一定還活著。這個念頭像根救命稻草,支撐著他繼續前行。
天空中的陽光越來越烈,曬得他頭暈目眩,懷里的礦泉水已經見了底,嘴唇干裂得滲出血絲。
“小林!家輝!聽到就應一聲!”顧瀚大聲的喊叫,喊叫聲在島間回蕩。
一遍又一遍的呼喊耗盡了他的力氣,聲音從最初的洪亮變得沙啞干澀,像被砂紙磨過的鐵片,每喊一聲,喉嚨都像被針扎般疼。
絕望像潮水般慢慢淹沒心臟,顧瀚的腳步越來越沉重,幾乎要被疲憊和疼痛拖垮。
就在這時,一陣微弱的呼喊突然從島嶼深處傳來,像風中殘燭般飄忽不定:“瀚哥。。。。我們在這!”
顧瀚猛地僵住,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他屏住呼吸,側耳傾聽,發絲被海風吹得貼在臉頰上。
下一秒,第二聲、第三聲呼喊接連傳來,雖然依舊虛弱,卻無比清晰:“瀚哥!這邊!在林子里頭!”
巨大的驚喜瞬間沖垮了所有的疲憊與絕望,顧瀚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顧不上后背的劇痛,顧瀚拔腿就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腳下的碎石劃破了鞋底,顧瀚渾然不覺。即便是被一根傾倒的樹干絆倒在地,膝蓋重重磕在礁石上,擦出一小塊血紅,顧瀚也只是悶哼一聲,手腳并用地爬起來繼續往前沖,連身上的沙子都來不及拍掉。
穿過眼前一片狼藉的林子,呼喊聲越來越近。
終于,在幾株折斷的林木邊上,顧瀚看到了兩個相互攙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