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貌離的手順著鋒利的骨刺,輕易地破開我的防御,繼而插入了我的身體,漸漸更強的麻木感掩蓋住了我所承受的刺痛,魂力瞬間順著傷口處飛速流逝。
魂力被清空的瞬間,我的大腦也跟著陷入了一片空白,就像突然缺少了什么,可我又怎么都想不起缺少了什么,充滿了混沌的迷惘,一時陷入了渾渾噩噩的狀態。
我就眼睜睜地看著一個貌離走到我的面前,三個瞳仁的眼睛無情又兇殘,將手若無其事般地插進我的腹部,然后閉上眼睛享受起來,接著我又看著兩個貌離走到我的面前,迫不及待的將手同樣插入我的身體。
我張了張嘴,卻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低下頭看著腹部插著的三只長滿骨刺的手,我絲毫都感覺不到疼痛,仿佛插的并不是我的身體,只有木然,卻能感覺到絲絲抽離感,讓我的眼皮越來越重,直至完全閉上。
這一過程中,我升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好像負重五指山又跑了十萬八千里,好累,只想一直這么睡下去,誰也別叫醒我,我解脫了,就讓我這么解脫下去……
這一覺仿佛睡到了地老天荒,思緒流淌在黑暗中,一片靜謐,睜開沉重的眼皮,此時我正靠在一棵老柳樹下,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棵又一棵小枇杷樹苗,在稍遠處是一座座郁郁蔥蔥的青山,要不是最近搬回老家,我還反應不過來這是哪里。
這里不是老房子的后院嗎,在我的記憶中,好像枇杷樹沒有這么矮小來著,該回家吃飯了,老媽會擔心的,想到這我便起身回家,卻怎么都起不來,身體仿佛不是我的,我甚至連手指都抬不起來,完全無法支配。
可我的大腦卻依然一片空白,我不會想我為什么會在這里,我不會想我為什么會起不來,我不會想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只是就這樣待著,仿佛扎根在這里的不是我身后的柳樹,而是我,我就是扎根在老家后院多年的老柳樹。
清風拂過枝條,樹影婆娑,大概又是一個閑適的午后,陽光溫暖,看著眼前的枇杷樹,我突然感覺到我好像是做出了吞咽口水的動作,腦中冒出了迄今為止第一個念頭:小樹樹,你什么時候才能長出好吃的枇杷?
入夜又天明,天明時落雨,入夜時蛙鳴,天明又入夜,已經算不清我在這里等待了多久,不過我好像一直都是一個人,在后院,看遠山,也等枇杷成熟。
終于成熟了!是老媽給我摘下了一顆又一顆枇杷,老媽年輕了好多,烏黑長發飄逸,皮膚光滑水嫩,笑容在陽光下更顯明媚,更快樂。
老媽又去忙什么了,我就在老柳樹吃著枇杷,可惜如此肥美多汁,我卻嘗不出任何味道。
“小娃娃,你吃的這個東西好吃嗎?”,虛弱又蒼老的聲音在我耳邊突然響起。
我循聲望去,只能看到一團朦朧的影子,還沒開口,一道脆生生的童聲先一步答道:“好吃的,甜的”。
“那能不能給我嘗嘗,我又渴又餓”,聲音聽起來可憐極了。
我的視線回到了黃澄澄的枇杷上,心里縱有萬般不舍,還是看到一只肉肉的小手攥著一個枇杷,遞到了朦朧影子面前,在童聲的驚呼中,枇杷消失不見了,沒一會果核掉在了地上。
“你沒騙我,是很好吃,是很甜,為了感謝你,我陪你捉迷藏,怎么樣?”。
“好啊,好啊,一直都沒人陪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