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拍賣會2（第1頁）

阿斯特里奧與卡爾德兩大王國的戰(zhàn)爭，在卡里斯馬王國的軍隊到達阿斯特里奧境內(nèi)之后，就陷入了僵局。雙方在現(xiàn)在的邊境上高筑堡壘，囤積物資，正軍備戰(zhàn)，誰都不肯率先打破平衡。

那么囤積的物資從何處來呢？自然是由廣大的、在各個城市生根發(fā)芽的地下家族，代替正式的進出口渠道，用各式并不正規(guī)的交通運輸手段，將各式物資運送到雙方的前線。拉提夏與圣城關(guān)系匪淺，甚至一度邀請監(jiān)察官常駐拉提夏城，自然選擇了支持卡爾德王國。萊昂內(nèi)爾家族在拉提夏皇室的默許之下，將黑市上購置采集的大量生活物資，以極低的進價和高昂的定價，售賣去卡爾德王國。

這當中的利潤自然是非常可觀的。除了生活物資之外，拉提夏也將大批閑置不用、面臨升級換代的武器裝備，同樣以高價售賣到了卡爾德。這些裝備多數(shù)是能力者使用的可以用場能驅(qū)動的單兵裝備，即便不賣掉卡爾德，也會在倉庫中靜靜吃灰，等著下一代裝備出現(xiàn)之后被淘汰。賣到卡爾德，自然也是為貴族和為他們跑腿的地下家族帶來了豐厚的收入。

從這次拍賣會的籌備就能看出來，萊昂內(nèi)爾家族在拉提夏城的根基很深，關(guān)系網(wǎng)復(fù)雜，也在這些貿(mào)易中獲得了相當可觀的收入。

“師姐，他們在演什么啊？”周培毅看著舞臺上幾乎在為他一個人表演的歌舞劇，不禁問道。

科爾黛斯實在是無法忍受這小子幾乎為零的藝術(shù)鑒賞能力，毫無掩飾地長長嘆了口氣，才回答說：“歌舞劇《快樂的小約翰》。講述的是三代神子時期一個叫做小約翰的普通人，普通貴族，有著平凡的出身和平庸的才能，但在機緣巧合之下，迎娶了公主，成為了公爵。”

哦哦哦，原來如此。周培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對歌舞劇毫無欣賞能力的他似乎也大概了解了故事的脈絡(luò)，他指著舞臺上正在上躥下跳的主角問道：“這個倉鼠就是小約翰？他為什么要跑來跑去呢？”

科爾黛斯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繼續(xù)為他解釋下去，只說：“理貝爾老爺，您只需要知道，這個歌舞劇在拉提夏乃至整個伊洛波都非常受歡迎，這家歌舞劇團非常優(yōu)秀，自然也非常昂貴，就夠了。不要再問讓我頭大的問題了。”

周培毅乖乖閉嘴，繼續(xù)裝作欣賞著歌舞劇的模樣，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微笑。

長達一小時的歌舞劇結(jié)束之后，前來彩排的是舞蹈劇。沒有多余的旁白，沒有喧賓奪主的配樂，也沒有臺詞，只有舞蹈演員精湛的演技，生動的表情，和極有張力的身體語言。在科爾黛斯眼中，看到的是舞蹈演員扎實的基本功、夸張的身體控制能力和在舞臺上出色的表現(xiàn)力。不過，在周培毅眼里，只能看到：哇跳好高，哇腿劈好開好平，哇這個大姐腿好長。

在響亮的音樂聲中，周培毅才沒有在彩排的現(xiàn)場睡著。他假裝看著臺上的表演，實際上在練習能力的使用，將自己的場能充盈自身，然后不斷嘗試探查更加遠的距離。不知不覺間就出了神。科爾黛斯倒也沒有沉迷于臺上的演出。她觀察了周圍的情況，用手極為隱蔽地打了一下周培毅的后背，低聲提醒說：“你的老鼠朋友們來了。”

周培毅像是在課堂上走神被老師喊起來的學(xué)生，打了個機靈，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整理了一下今天穿著的這身昂貴的手工制作的外套，看向有人走來的方向。

是克洛萊昂內(nèi)爾以及幾位穿著頗為與眾不同的人士。在地球上，這種程度的奇裝異服最多只能說成是有個性，但在伊洛波這個普遍比較規(guī)矩的社會里，這些人的穿著可以說是標新立異了。他們或是穿著顏色極為艷麗但并不協(xié)調(diào)的各種布條編織的麻袋一樣的衣物，或是上身穿著非常正式的女士襯衫，下半身卻搭配了蓬蓬裙與馬靴。只能說，哪怕在異世界，藝術(shù)家們的穿著風格也還是非常顯眼。

等到他們走到身前，周培毅才站起身，由克洛萊昂內(nèi)爾介紹，與這些各家歌舞劇團的負責人握手。這些個至少還裝出清高模樣的負責人完成了禮儀要求的部分嗎，便回到了后臺，繼續(xù)為了明日的開幕式做著準備。像這樣的盛會，集中了如此之多的著名劇團，他們之間自然也會有著暗中較勁。

克洛萊昂內(nèi)爾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也看了看臺上正在辛苦彩排的舞蹈，說道：“如何，理貝爾先生？這次開幕式的準備您還滿意嗎？”

“我滿意與否并不重要，克洛閣下。”周培毅伸了個懶腰，慵懶地說，“只要開幕式完成了我們所需要的宣傳目的，只要拉提夏城乃至整個伊洛波，都可以由開幕式了解到我們的拍賣會，我就可以放心了。”

克洛萊昂內(nèi)爾點點頭，繼續(xù)說：“已經(jīng)按照您的建議，在市民區(qū)的廣場上搭建了非常先進的投影系統(tǒng)。屆時，會將開幕式的全程演出在市民區(qū)直播實況影像。不過我還是不太明白，市民不需要購買門票，也可以享受大部分的演出，會讓購買了入場門票的貴族們滿意嗎？”

周培毅笑了笑，答道：“貴族們其實并不是因為獨享演出而顯得高貴，他們的高貴，不，我們的高貴，來自于區(qū)別。只要存在區(qū)別，貴族就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優(yōu)越感。而我們需要的是足夠大的宣傳規(guī)模。”

沒錯，伊洛波的世界充滿了各種寫在明面里的規(guī)則，規(guī)則里全都是貴族與市民的區(qū)別。在地球，當然也存在各種自以為尊貴的人因為地位、人種和權(quán)力的原因自以為產(chǎn)生了區(qū)別，但卻不會像伊洛波這樣明目張膽。

貴族們，尤其是底層貴族們，賴以安慰自己人生的就是自己的身份。如果不能獲得能力，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也不會真正成為“貴族”。這個世界，是屬于能力者的。而能力者的誕生與培養(yǎng)，幾乎完全被大貴族們所把持。

周培毅并不在乎這一切，他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就是想盡辦法，接近最中心的那批人，想辦法接觸到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