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淵比劃著,“血嘩嘩地流,我嚇得魂都飛了,結果你猜這小祖宗說什么?她小臉煞白,還拍著我的背安慰:‘二哥不怕,清清不疼’。”
“后來媽聞聲趕來,一邊給她拍灰一邊罵我沒看好妹妹。小禾苗沒有替我解釋,還不停背著媽沖我做鬼臉。”
謝星淵學著小時候謝清禾的模樣,把謝星辰逗得眼底都染了笑意。
“晚上我起夜時,聽見她躲在被窩里偷偷哭,小聲嘟囔著‘好疼啊’。”
謝星淵語氣軟了下來:“這丫頭從小就這脾氣,在外人面前要強,疼也忍著。”
說笑間,謝星辰忽然輕聲問:“那……爸媽呢?他們是什么樣的人?”
謝星淵頓時來了精神:“爸長得那叫一個英俊,眉毛濃得像墨畫的一樣,媽特別漂亮,唱歌跟百靈鳥似的。不過……”
謝星淵故意賣關子地頓了頓:“他倆都是典型的工作狂,一鉆進實驗室就連親兒子都不認識了。”
“但每年我們倆生日那天,媽都會親手做兩碗長壽面,一碗給我,另一碗放在一旁,對著空座位念叨:‘不知道星辰今天吃沒吃上面’。”
說到這里,兄弟倆都沉默了片刻。
陽光透過窗戶,在病房里灑下一片溫暖的光暈。
謝星淵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哥,我再告訴你個秘密,其實咱家最慘的不是咱倆,是爸,你是沒看見,每次媽一生氣,爸就恨不得變成她的影子,走哪跟哪……”
門外,正要送水果進來的謝清禾聽到這番話,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推門而入,挑眉看著兩個哥哥:“二哥,你又在這敗壞爸媽名聲?看來我得告訴爺爺,有人想嘗嘗竹筍炒肉的滋味了。”
謝星淵立即舉手投降:“別別別,我這不是在幫咱哥盡快熟悉家庭情況嘛!”
謝星辰看著弟妹斗嘴,眼底的笑意愈發深邃。
這個家,遠比他想象中有趣得多。
陽光漸漸爬滿了整個房間,將兄弟倆的身影籠罩在一片暖融融的光暈里。
一個認真地講,一個專注地聽,對話聲輕柔地持續著,像一條溫暖的溪流,緩緩流淌在靜謐的午后。
謝奶奶聽到里面傳來的屬于兩個孫子的交談聲,布滿皺紋的眼角忍不住再次濕潤起來。
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臉上卻是幸福的笑,這些天的擔驚受怕和多年的心頭重負,都在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慰藉。
裴硯舟的傷勢是三個人中恢復最快的,但這并沒有什么用。
不管他怎么證明自己行動無礙,謝爺爺謝奶奶都鐵了心要執行“傷筋動骨一百天”的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