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聞聲抬起頭,看到我這個穿著打扮與山野格格不入的“怪人”,眼中掠過一絲驚訝,但很快被山里人特有的淳樸和善所取代。
他停下手中的活計,直起腰,用帶著濃重徽州口音的普通話回應(yīng):
“哎,你好你好!采茶,采茶哩?!?/p>
大娘也轉(zhuǎn)過頭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眼角的皺紋像盛開的菊花,目光在我臉上和小推車上好奇地停留了一下。
“這茶葉長得真好!”
我由衷地贊嘆,走近了幾步,讓自己的笑容更真誠些,
“我是徒步路過這里的,看你們采茶,覺得特別有意思。能…能讓我看看嗎?”
“看唄看唄,有啥不能看的?!?/p>
大爺爽朗地笑了笑,指了指大娘的背簍,
“喏,她簍子里的好,嫩!”
語氣里帶著一種自然的夸耀。
大娘有些不好意思地側(cè)了側(cè)身,把背簍朝我這邊讓了讓,臉上帶著樸實的笑:
“他瞎說的,都一樣的?!?/p>
我湊近大娘的背簍,里面青翠欲滴的嫩芽散發(fā)出清新的、略帶生澀的茶香,果然顆顆飽滿,多是細(xì)嫩的芽尖。
我又探頭看了看大爺?shù)谋澈t,里面的茶葉明顯雜一些。
“咦?爺爺,您采的怎么…好像沒奶奶簍子里的嫩?”
我故作好奇地問,目光落在大爺那雙骨節(jié)分明、沾著茶汁和泥土的手上。
大爺嘿嘿一笑,抬手抹了把額角的汗,留下一點淡淡的綠色痕跡。
他看了一眼身旁安靜采茶的老伴,眼神里流淌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聲音自然而然地放輕了些,帶著一種近乎寵溺的坦然:
“她眼睛花了,采細(xì)芽費(fèi)勁兒。我這手快,多采點老葉不打緊,茶廠收的時候能挑。這嫩芽尖啊,金貴,讓她簍子里多點,省得她老瞅著嫩芽著急?!?/p>
話音不高,卻像一顆溫潤的玉石投入平靜的湖心,在我心中漾開層層漣漪。
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刻意的煽情,只有最樸素的理由,最日常的體貼。
直播間瞬間被這句話引爆:
“!?。。?!破防了家人們!”
“嗚嗚嗚這是什么神仙愛情!太甜了!”
“淚目了…‘她眼睛花了,采細(xì)芽費(fèi)勁兒’…平平淡淡才是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