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說回來,自個的兒子讓人從青島搶到這來了,能就這么灰溜溜地回去嗎?必須得找!倆人趕緊想辦法找電話亭,先把電話打給了警察。
電話那頭警察一接,邵波急得聲音都發顫:“警察同志,我報警!我家孩子從山東青島被人搶到河南許昌了,你們能不能幫我找找啊?對了,車牌號……”說到這,邵波一下子卡殼了,那幫人搶孩子的時候,能老老實實地掛著正規車牌嗎?指定早把牌子摘了或者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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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代,道上跑的車,哪有那么多規矩?別說人販子了,就是普通拉貨的車,不少都不掛牌子,反正那會兒你交通管理稀松得很,基本沒人管這茬。
邵波握著電話,心里頭急得冒火,可許昌這邊的警察一開口,他也沒話說了。
“你家孩子是在青島丟的,要報警也得給青島那邊打!”警察在電話那頭語氣挺沖,“你現在給許昌這邊打,我們哪知道情況?他們是在許昌落腳,還是只是路過竄一下?你記沒記住車牌號?嫌疑人長啥樣?身高體型、穿啥衣服?”一連串問題拋過來。
邵波嘴張了半天,一句也答不上來,光顧著追車了,哪顧得上記這些?
警察見他啥也說不明白,直接就把電話撂了。
邵波舉著電話,手都在抖,眼淚“唰”地就下來了。那可是他的寶貝兒子,剛四歲,他中年得子,平時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如今讓人拐走了,能不心疼嗎?可哭有啥用?眼淚掉下來,也換不回孩子啊。
緩了半天,邵波猛地想起張峰和于飛,趕緊又拿起電話打過去。先是給張峰打,一個、兩個、三個……連著打了五個,沒人接;又給于飛打,打了六七個,還是沒人接。他哪知道,張峰和于飛頭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在飯店喝了不少白酒,到夜總會又灌了一堆啤酒,這會正睡得昏天暗地呢。倆人腦瓜子嗡嗡直疼,手機響個不停,他們媳婦也不敢接,就怕吵醒了他倆,回頭又鬧脾氣。
電話打不通,警察也指望不上,邵波和司機倆人臉都白了,徹底傻眼了。找許昌這邊的警察,人家說不歸他們管;找青島的警察,讓他們從青島趕過來許昌破案,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跨省去辦案,哪有那么容易?
倆人站在許昌街頭,冷風一吹,腦瓜子稍微清醒了點。
邵波心里頭有個念想,總覺得孩子肯定還在許昌,不然那兩臺面包車為啥要在許昌下高速?說不定這就是父子連心,他篤定孩子沒走,就在這。
倆人一商量,決定挨個打聽。這一晚上沒合眼,倆人大清早就揣著滿心焦急,在街上逮著人就問:“哥們,問你個事,咱許昌這,哪人販子最猖獗?”
“大姐,你知道哪容易碰到拐孩子的不?”可倆人身上連一張孩子的照片都沒有,問的時候只能憑著記憶描述孩子的模樣,人家聽了要么搖頭說不知道,要么敷衍兩句就走,說白了,這就是瞎打聽,一點用都沒有。
邵波和司機實在沒轍,又揣著最后一絲希望往警察局跑,進門就拉著警察的手不放,急急忙忙形容孩子的模樣:“警察同志,我家娃剛四歲,圓臉蛋,大眼睛,昨天穿的藍棉襖、黑棉褲,要是你們看著了,可得多幫我們留意留意啊!”可警察聽完也只能嘆氣,這沒車牌號、沒嫌疑人清晰特征的案子,在偌大的許昌找個孩子,跟大海撈針沒啥兩樣,說到底還是于事無補。
一晚上加一白天就這么熬過去了,倆人渾身疲憊得像散了架,干脆在警局門口席地而坐,就著礦泉水啃大饅頭,嘴里嚼著,心里卻堵得慌,這么大的許昌,孩子到底被藏哪了啊?
他們哪知道,那兩臺面包車下了高速甩掉他們之后,早就把孩子帶到了許昌火車站旁邊的一棟小爛尾樓里。
人販子上來就是一頓打,又是扇嘴巴又是踢腿,朝著臉蛋子使勁扇了好幾下。
一開始娃是嚇得哭,到后來被打得連哭都不敢了,就縮在原地渾身直哆嗦,眼神里全是恐懼。
這爛尾樓里有間大概一百六七十平的屋子,一推開門,一股刺鼻的臭味就撲面而來,陰森森的氛圍讓娃心里直發毛,惡心得想吐。
剛把娃拎進去,就見屋里一伙人正湊在那打麻將,一看見又帶回來個孩子,立馬撂下牌圍了過來,把煙蒂往地上一扔,開口就問:“從哪整來的?”
帶娃回來的人販子咧嘴一笑:“溜達去山東了,從青島薅來的!”
旁邊一個滿臉橫肉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你,有本事!來,把這小子胳膊、腳丫子都撅折了,讓他在屋里爬兩天練練,之后扔火車站去!”
四歲的娃雖說年紀小,可也能聽懂好賴話,一聽見要撅折自己的胳膊腿,嚇得“嗷”一嗓子又哭了起來。
可哭有啥用呢?這么小的孩子,哪有反抗的力氣?就算是三四十歲的青壯年,遇上這么一伙人販子,不也得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