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樓道里,蘇涼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可周圍確實什么都沒有,全是涂著白漆的嶄新墻壁和黑色的雙層防盜門,照方卓之前說的路線,蘇涼很快就來到了地下一層。
不愧為危險區域,連每層樓梯邊上都安裝了鐵柵欄。
一個弓著腰的護工默默打開門,也沒檢查蘇涼的證件,就放他進去了。
和第一層完全一樣的裝修,如果說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最深處的那個門敞開著,在濕漉漉的走廊和暗沉沉的感應燈映照下,那門里的強光特別顯眼。
蘇涼不禁想起實習結束的那天,也就是他第一次值夜班的那天,一層一層的樓梯和走廊似乎也是這般模樣,那時候的自己,為什么就沒有今天的畏怯情緒呢!
想想看,那也不過是一周前的事,或許與“異常”打了些交道,蘇涼自己也變得敏感了吧!
蘇涼振奮了下精神,朝那扇門走去,感應燈明滅之間,那扇門已近在咫尺。
出乎蘇涼意料,不過三十幾平的屋子里,居然有十一個人,六男五女。
蘇涼想打聲招呼,卻又尷尬的閉上了嘴,因為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在盯著他。
怪不得白躍說,蘇涼一見到這些人,就知道他為什么要蘇涼來做這件事。
不是因為白躍看重蘇涼,而是這十一個人,穿著同樣的病號服,沒錯,他們都是精神病院的患者,俗稱瘋子。
“這要怎么搞定?白躍到底是發了什么宏愿,要我帶著一群瘋子去做任務,說到底,這些人真的是覺醒者么?”
蘇涼作為一名醫生,當然曉得精神病人和瘋子之間的區別,也清楚普通人稱呼這些患者為“瘋子”的誤解到底有多深,可這一刻,他無法安撫的情緒壓過了理智,對于這樣的隊友,他只肯抱著最大的戾氣罵著“瘋子”,然后思考轉身去揍一頓白躍要付出的代價有多大。
“你就是我們的隊長?”一個沉靜的聲音打破僵持的局面。
蘇涼朝聲音的方向看去,那人坐在一個高凳上,眸光漠然,仿佛問問題的并不是他。
可他的臉龐卻讓蘇涼感到有些熟悉,不知道是在哪里見過一樣。
那人身邊的一個年輕女孩子插嘴道:“我見過你,你是接我們過來的那個醫生,原來你也覺醒了么?”
蘇涼登時想起,這是第一次接到系統任務那天,大半夜送過來的四個患者之一,不過那時候他們都逆著光,也沒穿病號服,所以他并沒有看清這些人的臉。
念及此,蘇涼又掃視了一圈,有幾個人的身形,似乎也和那天送來的其他人對的上。
似乎是在驗證蘇涼的猜測,那女孩子又說道:“梁俊奇、賀瑾、王博涵,你們反應好慢,都不記得他了么?我可是第一個就認出了他的。”
三個眼神有些躲閃的年輕男孩子下意識退了一步,不僅沒有羨慕那女孩子的快速反應,還覺得被她點名是一種無形的傷害。
蘇涼怕氣氛又回歸最初的尷尬,忙咧開嘴笑道:“沒錯,這些日子不見,你們都好嗎?”
話剛出口,蘇涼就有些后悔,這群人待在精神病院里最暗無天日的地方,肯定過得不好,自己這話術也太蠢了些。
但那女孩子卻似乎不這么想,笑容純凈的回答道:“很好啊,這里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看小說到了凌晨四點都沒人管我。”
頓了頓,那女孩子又說道:“就是床有點硬,硌著我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