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黑框眼鏡很斯文的老醫師抬起頭,額頭上的汗被輕輕拭去,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氣,慢慢說道:“沒問題,是心臟病復發引起的猝死,小江這個人,我說過很多次好好治療都不聽,這不才剛當上副主任醫師,真是可惜了。”
蘇涼亦松了一口氣,看來這關是過了,只是居然連監控都不調著看,過于草率了些。
老醫師身后的三個醫生在幾張紙上寫了一會兒,恭敬交給老醫師,老醫師只是略瞟了一眼,擺擺手,說道:“就這樣吧,記得處理好小江的遺體,對了,跟這位警官把該走的流程都走完。”
吳振在不遠處打著電話,應該是在請示上級,雖然隔著手機,但他卻依然稍微弓了腰,嘴里連聲說著“是”。
蘇涼沒敢打擾走到一邊休息的老醫師,往其中的一位醫生挪了幾步,悄聲問道:“這就結束了么?還需要我做些什么?”
那醫生轉頭看著蘇涼,他可沒有老醫師的矜持,嘴角含著笑道:“沒有……沒有,說到底這也是我們的事了,待會楊醫生載費老回院,我和徐醫生處理后面的事情就好了,現在還早,你可以考慮去睡一會兒,這種事,可得熬陣子夜呢,還有那四個患者,也要做些處理,你把鎮定藥物留下些,就好了。”
蘇涼頗為訝異,難得遇見包攬活計的人,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很高興干這些事。
這也不難猜測,副主任醫師的名額是有限的,江若樺莫名其妙地猝死,自然要有人頂替,這位嘴角壓不住笑容地醫生,自然是有力競爭者之一。
只是完全不需要幫忙,讓心虛的蘇涼稍微感覺到不安。
吳振這時打完了電話,一樣沒敢去老醫師的旁邊,來到了蘇涼和心情甚佳的這位醫生旁邊。
“流程就這樣走沒關系的吧?總感覺太倉促了些。”吳振的臉色可以看出他的情緒依舊不好,不過表情更多的是對處置過程的不確定感。
那位醫生點點頭,像是做慣了這種事,大手一揮道:“絕對沒問題,咱們各自按照流程報上去就行了。對了,蘇醫生,有沒有什么吃的?我來得匆忙,還沒吃飯呢!”
吳振捂著肚子,也尷尬道:“其實我也有些餓了,蘇醫生,不管什么都好,接濟一下吧!”
蘇涼也沒吃飯,本打算就著早上買的一包泡面頂一下子的,可眼前兩個人一起肯定是不夠吃的,正為難時突然想起什么,讓兩人等一下,就獨自跑回辦公室里了。
仔細確認了下周圍沒人,蘇涼才從那個抽屜空間取出滿滿一屜的類似圣女果的水果,之前小松鼠教過他,只需要集中意念就能輕松取放的。
隨便找了個籃子,蘇涼把這些水果都裝進去用自來水簡單洗了洗,才返回臨時病室。
吳振和那個醫生看見蘇涼帶著水果過來,都是眼前一亮,忙走到跟前各自取了幾顆。吳振是直接就吃了下去,連味道都沒辨別,可那個醫生卻是小心捧著先送到老醫師那里,足見殷勤。
老醫師兩指捻了一顆,毫無戒心的送到嘴里,嚼了幾口,詫異道:“倒是新鮮的味道,看著像圣女果,吃起來卻是草莓的味道,這是新出的品種么?”
吳振像是豬八戒吃人參果,后知后覺的舔了舔嘴角,感受嘴里的味道。
蘇涼自己都還沒吃過,不曉得味道,但也不好認真解釋,只好說道:“嗯,從老家寄來的,也不算新品種,就是老家一個喜歡種植的親戚胡亂搞得,都做不到批量收成。”
老醫師又吃了幾顆,又多問了幾句蘇涼的老家在哪之類的問題,聽到是個偏僻的不常聽見的地名也就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