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過后,兩人再次動身往山脈深處走。越往里,光線越暗,潮濕的腐葉味里,除了妖獸腥氣,還漸漸多了一股說不出的壓迫感,像有什么恐怖的東西藏在暗處,讓人頭皮發緊。
林塵一直將心神沉在萬界池里,感知力開到最大。突然,池水猛地波動了一下,不是預警妖獸的那種輕微震顫,而是像被一塊巨石砸中,泛起層層疊疊的漣漪,一股極其隱晦卻又無比恐怖的能量氣息,順著感知反饋過來。
“停!”林塵猛地抬手,聲音壓得極低,眼神里滿是凝重。
蘇晚晴瞬間止步,長劍下意識握緊,清冷的目光掃向四周:“怎么了?”
“有異常能量波動。”林塵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頭的悸動,“就在前面,那氣息……很恐怖,比二階妖獸的氣息要濃烈得多,讓人從骨子里發寒。”
蘇晚晴皺起眉,凝神感知了片刻,臉色也沉了下來:“我也感覺到了,很隱晦,但力量極強,不像是普通妖獸能散發出來的。”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警惕。沒有猶豫,他們放慢腳步,循著那股能量波動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摸索過去。
走了約莫半柱香時間,前方的樹木變得更加密集,纏繞的古藤像巨蟒一樣垂下來,遮天蔽日。林塵撥開一截粗壯的古藤,眼前豁然出現一片小小的空坪——空坪盡頭,藏著一個山洞。
山洞隱蔽得極好,洞口大半被藤蔓和叢生的灌木遮住,若不是循著能量波動找過來,就算走到跟前也未必能發現。洞口不算大,只能容一人側身通過,黑黢黢的往里陷,像一張巨獸的嘴,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能量源就在里面。”林塵指著山洞,聲音發沉,“波動是從洞底傳出來的。”
蘇晚晴點點頭,剛想往前邁一步,身體卻突然一頓,眉頭皺得更緊:“不對勁。”
林塵也試著往前靠了靠——剛走到離洞口三米遠的地方,就感覺到一股無形的阻力,像撞在一層軟乎乎卻又推不開的屏障上。
體內的真氣瞬間變得滯澀,運轉起來比平時慢了一半,連感知力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霧,變得模糊不清。
“這是……力場?”蘇晚晴試著調動開元真氣,想沖破這層阻力,可真氣一碰到那股無形的力量,就像泥牛入海,悄無聲息地被吞噬了大半,“很詭異的力場,能壓制真氣,干擾感知。”
林塵也試了試,《游龍步》的身法在力場范圍內,竟也變得遲滯,腳下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他心神沉入萬界池,想透過力場看看洞內情況,可池水的感知力一碰到力場,就被扭曲、阻擋,只能隱約感覺到洞內的能量波動越來越強,卻看不清具體景象。
“這力場應該是人為布置的,或者是洞內的東西自然形成的。”蘇晚晴后退兩步,脫離力場范圍,真氣運轉才恢復順暢,“能形成這么強的力場,洞內的東西絕不簡單。”
林塵也退了回來,心頭的悸動更甚。萬界池的預警從未這么強烈過,那股能量氣息里,除了強大,還帶著一絲“死寂”的意味,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機。
“不管里面是什么,肯定和妖獸暴動有關。”林塵看著黑黢黢的洞口,眼神堅定,“妖獸暴動突然變得猛烈,還出現二階妖獸,說不定就是這洞里的東西在作祟。”
蘇晚晴認同地點頭,清冷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決然:“力場雖然詭異,但未必擋得住我們。我用開元真氣強行破開一條通道,你跟在我后面,一旦進去,小心戒備,無論看到什么,都不要輕易沖動。”
林塵點點頭,將聚氣散捏在手里,火焰卷軸也準備好了。他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恐怕比面對一頭二階妖獸還要兇險。那隱蔽的山洞里,那詭異的力場后,到底藏著什么?是上古靈物,還是絕世兇煞?
沒人知道答案,但他們沒有退路——要么進去一探究竟,解開妖獸暴動的謎團,要么轉身離開,讓青嵐城繼續被妖獸肆虐。
蘇晚晴深吸一口氣,體內開元真氣運轉到極致,銀白色的真氣在她周身縈繞,像一層薄薄的光甲。她握緊長劍,對準洞口的力場,猛地一劍劈出!
“嗡——”
劍氣撞上力場,發出一聲沉悶的嗡鳴,無形的屏障劇烈波動起來,像被風吹皺的水面,出現了一道短暫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