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剛在床沿坐下,還沒來得及整理那堆被褥,宿舍外就傳來一陣喧鬧的腳步聲,夾雜著弟子們的避讓和奉承聲——這聲音他太熟悉了,是趙虎。
消息傳得真快。
林塵眼皮都沒抬,手指隨意地敲著床板,心里沒半點波瀾。該來的,總會來。
“讓讓!都給老子讓開!”趙虎的大嗓門炸開,帶著一股蠻橫的氣焰,宿舍門口圍看的弟子們慌忙往兩邊擠,讓出一條道。
趙虎邁著大步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兩個跟班,一臉囂張。他剛聽說林塵活著從墜星崖回來了,第一反應(yīng)就是嗤之以鼻——一個經(jīng)脈盡斷的廢物,掉進墜星崖還能活著?肯定是哪個不長眼的造謠,想消遣他。
可等他一腳跨進宿舍,看清床沿坐著的人時,臉上的囂張瞬間僵住,眼睛猛地瞪圓,腳步也頓住了。
是林塵。
真的是林塵!
他穿著那件熟悉的破弟子服,可整個人的氣質(zhì)卻跟以前判若兩人。不再是那個縮著肩膀、眼神怯懦、一看就好欺負(fù)的廢物,而是腰桿挺直,坐姿沉穩(wěn),眼神平靜地看著他,那眼神里沒有恐懼,沒有卑微,只有一種淡淡的疏離,像在看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更讓趙虎心驚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林塵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凝實、厚重,帶著一股隱隱的壓迫感,竟然比他印象中強了不止一點半點!這絕對不是一個經(jīng)脈盡斷的廢人該有的氣息,甚至比不少鍛體三四重的弟子還要強盛!
“你……你真是林塵?”趙虎下意識地問了一句,聲音都有些發(fā)飄。他實在不敢相信,一個被他打斷經(jīng)脈、逼入絕路的廢物,不僅活著回來了,氣息還變得這么強。
林塵終于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趙虎身上,語氣平淡:“怎么?趙師兄,才幾天不見,就不認(rèn)識我了?”
“認(rèn)識?認(rèn)識個屁!”趙虎回過神,心里的驚疑變成了一股莫名的煩躁,他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盯著林塵,“你不是應(yīng)該死在墜星崖了嗎?怎么會活著回來?說!你是不是根本沒去墜星崖,偷偷躲起來了?”
在他看來,林塵肯定是耍了什么花招,沒敢去墜星崖,找了個地方藏了幾天,現(xiàn)在又出來裝神弄鬼。至于氣息變強,說不定是用了什么暫時提升氣息的劣質(zhì)丹藥,撐不了多久。
宿舍里的其他弟子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偷偷看著兩人,心里替林塵捏了把汗——趙虎可是鍛體境五重的實力,在外門也是橫著走的主,林塵就算活著回來,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
林塵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趙師兄說的是,我確實該死在墜星崖。畢竟,是趙師兄親手打斷我的經(jīng)脈,又把我逼去那絕地,不就是盼著我死嗎?”
這話戳中了趙虎的心思,他臉上閃過一絲狠厲,卻又被更深的驚疑蓋過:“少跟老子廢話!說!你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身上的氣息又是怎么回事?”
他一邊問,一邊不動聲色地釋放出自己的氣息——鍛體境五重的氣勢鋪展開來,壓向林塵,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底氣,還是裝出來的。
宿舍里的其他弟子被這氣勢一壓,臉色發(fā)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可林塵卻像沒感覺到似的,依舊穩(wěn)穩(wěn)地坐著,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活下來?很簡單,命大而已。”林塵淡淡道,“至于氣息……大概是墜星崖的環(huán)境特殊,讓我因禍得福,不僅經(jīng)脈好了,修為也略有精進吧。”
經(jīng)脈好了?修為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