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在貴州的群山間艱難跋涉,雨水和泥濘成了比敵人更纏人的對手。繳獲的那幾十匹戰(zhàn)馬成了寶貝疙瘩,不僅大大減輕了戰(zhàn)士們的負重(工具零件和部分彈藥由馬馱運),也讓行軍速度稍有提升。李云龍甚至給自己挑了匹性子最烈的黑馬,美其名曰“要馴服就得馴最野的”,結果好幾次差點被甩進泥坑,惹得戰(zhàn)士們偷偷直樂。
然而,好景不長。敵人的追兵如同跗骨之蛆,再次黏了上來。這次來的不再是步兵,而是一支更為難纏的部隊——約莫一個連的國民黨騎兵,仗著馬快刀利,不斷地騷擾襲擊隊伍的側翼和后衛(wèi),打了就跑,極其煩人。他們似乎也吸取了上次那個倒霉騎兵連的教訓,不再輕易發(fā)動集群沖鋒,而是利用機動性,遠遠地放槍,或者小股突襲一下,咬一口就走,讓警衛(wèi)營不勝其煩。
“他娘的!這幫龜孫子屬蒼蠅的?嗡嗡嗡地沒完沒了!”李云龍氣得直罵娘,看著幾個被冷槍打傷的戰(zhàn)士,心疼又窩火。隊伍被迫一次次停下來組織防御,行軍速度大受影響。派出去驅趕的小部隊,兩條腿根本跑不過四條腿,反而有被反咬的風險。
“這樣下去不行!”孔捷憂心忡忡,“太被動了!咱們的重機槍和迫擊炮跟不上他們的速度,步槍射程又不夠,只能干挨打!”
林烽觀察著遠處那些囂張的騎兵,他們甚至故意在射程外來回奔馳,炫耀著騎術,挑釁意味十足。他皺緊眉頭,對李云龍說:“營長,不能讓他們這么肆無忌憚。得想辦法給他們來個狠的,打疼一次,他們就不敢這么囂張了?!?/p>
“老子當然知道!”李云龍煩躁地說,“可怎么打?迫擊炮夠不著,機槍追不上,追出去又怕中埋伏!”
“用迫擊炮打!”林烽目光銳利,“他們現(xiàn)在覺得我們打不到他們,很松懈,隊形雖然分散,但活動范圍有規(guī)律。只要預判好他們的移動路線和速度,提前量算準,未必不能給他們來個驚喜!”
“提前量?”王承柱就在旁邊,一聽這個來了精神,但隨即又耷拉下腦袋,“林科長,打固定目標俺還有點把握,這打跑的……還是跑這么快的馬……俺這心里沒底啊。炮彈金貴,打空了太心疼?!?/p>
林烽拍了拍他的肩膀:“柱子,別怕。我?guī)湍闼悖≡蹅兘Y合迫擊炮的射速、炮彈飛行時間,再估算他們的馬速和常見運動方向,找到一個最可能的覆蓋區(qū)域!不需要直接命中,只要炮彈落點能逼迫他們慌亂,打亂他們的節(jié)奏,甚至驚了他們的馬,咱們的機會就來了!”
說干就干!林烽立刻找來紙筆(雖然粗糙,但能寫畫就行),蹲在一塊相對平整的石頭上。王承柱和幾個炮班戰(zhàn)士圍在旁邊,李云龍、孔捷也好奇地湊過來看。
“假設敵人騎兵的平均移動速度是這個值……”林烽一邊說,一邊寫下估算的數(shù)字,“咱們迫擊炮的射角調整需要時間,從發(fā)射到炮彈落地大概需要這么多秒……那么,如果我們瞄準他們現(xiàn)在位置前方大概……這個距離……等炮彈落下時,他們很可能剛好跑到那里!”
他在紙上畫著簡單的示意圖和計算過程。王承柱看得眼睛發(fā)直,他雖然不懂那些復雜的算式,但林烽用最直白的方式解釋的“提前多久打”、“打多遠的前面”,他聽懂了七八分。
“柱子,你看,”林烽指著一個點,“你就瞄準這個方向,這個距離,用最大射速,打三發(fā)急促射!不要管看不看得見人,就打那個點!”
王承柱咽了口唾沫,看著林烽那篤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李云龍。李云龍一瞪眼:“看老子干啥?林科長讓你打你就打!打空了老子不怪你!打中了老子給你請功!”
“中!俺信林科長的!”王承柱一咬牙,立刻跑回炮位,親自操炮。他按照林烽計算的方位和距離,飛快地調整著迫擊炮的仰角。炮班戰(zhàn)士也迅速裝定諸元,準備好炮彈。
遠處,那股敵軍騎兵依舊在肆意奔馳,甚至有幾個膽大的又向前湊了近了些,似乎想再撩撥一下。
“放!”王承柱大吼一聲!“嗵!”第一發(fā)炮彈沖出炮口。他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快速微調:“放!”“嗵!”第二發(fā)!再微調:“放!”“嗵!”第三發(fā)!
三發(fā)炮彈以極短的間隔,呼嘯著飛向遠方的天空,劃出三道死亡的弧線。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望著炮彈預計落下的區(qū)域。那些敵軍騎兵似乎也聽到了炮彈破空的聲音,但仗著距離遠,并沒有太在意,甚至有人還抬頭張望。
下一秒!轟!第一發(fā)炮彈幾乎就在那股騎兵前方百米左右爆炸!硝煙騰起!騎兵們顯然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勒緊韁繩。緊接著!轟!第二發(fā)炮彈落點更近!幾乎就在他們側前方幾十米!彈片和沖擊波讓幾匹馬受了驚,開始不安地嘶鳴跳動!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轟??!第三發(fā)炮彈不偏不倚,正好砸進了他們隊伍中間偏后的位置!猛烈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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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中了!”陣地上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