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臉上一道猙獰的疤痕尤為刺眼。
要是沒記錯,這是去年香兒給云燕婉梳頭時不慎弄疼了她,云燕婉就將一碗滾燙的熱茶潑在香兒臉上,半張臉都燙得潰爛。
自那以后,她便被打發去做最粗重的雜活。
云清辭腳步一頓,香兒嚇得立刻丟下掃帚,慌忙跪地行禮,聲音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大、大小姐。”
云清辭走上前,指尖輕輕挑起她的下巴。
香兒嚇得渾身顫抖,那雙驚恐的眼睛里寫滿了卑微,單薄的身子瘦得只剩一把骨頭,顯然在云燕婉院里過得糟糕透頂。
正好,她缺個能替她遞話的人。
“你叫香兒,是吧?”云清辭的聲音平靜無波。
“回、回大小姐,奴婢是叫香兒。”
“臉上的傷,怎么不治?”
香兒眼中閃過一絲絕望,聲音低得像蚊子哼:“郎中說……說這臉好不了,一輩子都得這樣,而且買藥要花好多錢,奴婢的月銀要養家,實在、實在不夠。”
這些話像針一樣扎在云清辭心上。
在這個視女子如草芥的年代,底層人連活著都要拼盡全力,更別提反抗命運了。
“誰說治不好?”云清辭從袖中取出一個白瓷瓶,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這是我配的藥,一日涂三次,兩天就能長出新肉,不出半個月,你臉上的疤就能消得干干凈凈。”
香兒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狂喜與恐懼在她臉上交織。
她的臉……真的能好?
見她呆愣著不動,云清辭挑眉:“怎么,不信我?”
“不、不是!奴婢只是……只是太高興了!謝大小姐賜藥!”香兒反應過來,就要磕頭謝恩,卻被云清辭一把扶住。
“拿著吧。”云清辭將藥瓶塞到她手里,轉身便走。
沒走幾步,一陣天旋地轉襲來,眼前陣陣發黑。
云清辭心里咯噔一下——她已經十幾個時辰沒吃東西了,原主這虛胖的身子,哪經得住這般折騰。
她扶著墻搖搖晃晃地挪回碧水源,正在掃地的春蘭見她臉色慘白如紙,嚇得丟下掃把就沖過來扶住她:“小姐!您怎么了?別嚇奴婢啊!”
“快、快去廚房弄幾個煮雞蛋,我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