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把五臟六腑積的毒血咳出來了,這是因禍得福啊。”
溫水遞到唇邊,霍安陵漱去血沫,胸口那股悶堵竟真的散了,連呼吸都順暢了幾分。
她攥著云清辭的手,指腹冰涼如鐵:“你說的、可當真?”
“千真萬確。”云清辭用力點頭。
“娘,您仔細想想,是不是自打云懷安給您送補藥起,身子才一日不如一日?”
霍安陵的臉唰地褪去血色。
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
自打她生了兒子,柳氏的心思一直都在云懷安身上,她還一直疑惑,為什么柳氏放著自己兒子不管,非要來心疼自己兒子。
她還以為是柳氏懂事,懂得低頭,誰承想會是這般心思。
她現在總算明白了,可憐知舟被柳氏那個毒婦打斷腿至今殘著。
還有那個云懷安,面上看著孝順,實則是催命的砒霜。
此時此刻,霍安陵想到云知舟那雙可憐又委屈的眼神,心疼得不得了。
都怪她,都怪她雙眼無珠,被那賤人換了孩子,還蠢到幫別人養兒子。
她好恨吶!
“我的知舟啊……”
她捶著胸口,淚水混著血絲滾落,“是我瞎了眼,替那毒婦養兒子,讓親骨肉遭受這般磋磨。”
霍安陵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血珠也渾然不知。
“娘,現在知道真相還不算晚。”
云清辭扶住她顫抖的肩:“柳氏不止害您,我這身肥肉也是她讓人下藥灌出來的,她就是要我們娘仨死絕。”
霍安陵猛地抬頭,眼底翻涌著猩紅的恨意。
誰還記得她曾是將門之女?
白馬紅衣,手中的紅纓槍能挑落三丈外的風箏,彎弓能射穿云中雁。
這些年困在深宅,竟被磨成了任人宰割的軟柿子。
“娘,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我會想辦法讓你和爹和離,然后順利脫身。”
“和離?”她忽然冷笑,笑聲里淬著決絕狠厲。
“女子和離,出門就得被唾沫淹死。辭兒,娘只有喪夫,沒有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