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勢坐于石塊之上,眉頭緊鎖。如今他實力十不存一,虛弱不堪,腳下踩著扶突的尸體,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狐假虎威罷了——利用尸體震懾對手,他們早已不是頭一回。不得不說,這一招,非常有用。此刻,他面不改色地望著飛撲而來的鶴頂,內心卻如懸千鈞。若她真動手,他必死無疑。就連他手中捏握著的陰交剪,也不過是裝模作樣,此刻根本催動不出半分威能。
就在他暗自凝神之際,卻見鶴頂竟在距他五六丈外狼狽驀然跪伏。她抬起姣好的面容,楚楚可憐,眼中盡是驚惶,顯然已被陽勢展現出的實力徹底震懾。
“族兄!鶴頂愿為奴婢,求族兄饒我一命!”她聲音發顫,語氣中滿是哀求。其身姿極盡妖嬈曼妙。
陽勢微微一怔。
“族兄請相信我!”鶴頂見陽勢沒有立刻回應,急忙補充道,“我愿意與族兄定下帝誓天,從此甘為族兄奴婢,奴婢的家族力量也盡歸族兄所用!”
鶴頂的話音尚在空氣中未消散,身后已驟然襲來一道鬼魅身影!周榮出手快如閃電,掌心裹挾著凌厲靈元氣息,直直拍向鶴頂后腦——使鶴頂前額間那枚紅色飾物猛然蕩起。
那靈元瞬間穿透顱骨,直搗識海。鶴頂身子一軟,如同折斷的蘆葦般輕輕搖晃,隨即無聲倒地。
陽勢抬眼看向周榮,后者立刻收斂周身靈壓,功法盡數收回,還順勢微微垂首。垂落的長發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的眼角含著恰到好處的柔媚,可整體姿態卻顯得格外恬靜溫順,仿佛方才那狠厲一擊與她無關。她輕聲開口,語氣帶著幾分歉意:“讓族兄受驚了,還請族兄見諒?!?/p>
實則陽勢對心腸歹毒的鶴頂并無半分憐憫,自然也不覺得周榮下手過分。他心下雪亮——周榮之所以選擇在鶴頂跪伏說要定立“帝誓天”認主的瞬間痛下殺手,無非是不愿見到鶴頂與他訂立“帝誓天”。
方才他一個照面便斬殺了神通二重的闌尾睚,如今更是將神通三重的猿靈部少主扶突踩在腳下。原先這些自以為能隨手碾死他的強者,竟被他一一反殺,自己如今連斬強敵,在這幾人眼中,已成了奇貨可居。
辰浩此時快步上前,與周榮并肩而立,率先撫胸行禮,語氣中帶著由衷的敬畏:“陽光族兄修為高絕,手段層出不窮,辰浩佩服!”
周榮也隨之施禮,聲音柔婉卻清晰:“我與鶴頂素有舊怨,今日她更害死我族弟。未得族兄允許便貿然出手,是小妹失禮了,請族兄恕罪。”
陽勢仍一腳踏著扶突的尸身,手中陰交剪幽光暗蘊。他面色蒼白,神情卻一片漠然,只silent地注視著眼前二人,久久不語。
三人之間,一時陷入一片微妙的寂靜。
陽勢此刻臉色蒼白如紙,渾身透著一股虛弱之氣,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然而,辰浩與周榮卻是親眼目睹了他如何一擊斬滅闌尾睚,又如何操控那柄詭異無比的陰交剪追殺得扶突到處逃竄。而那扶突的尸身,此刻就被他踩在腳下,陽勢的強大無匹已如同烙印般刻入二人心底,令他們絲毫不敢因陽勢此刻的萎靡而生出半點小覷之心。
此刻陽勢他腳踏尸體,手握仍在滴血的神剪,眼神冷如寒冰,靜靜注視著二人,無形中的壓迫感幾乎令人窒息。
辰浩心頭凜然,低頭默然片刻,忽然抬頭,聲音沉凝而堅決:“族兄可是信不過我二人?我愿以立下帝誓天為證——今日所見所聞,必將永埋我心,絕不泄露于第四人之耳,天地共鑒,神魂為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