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官員驚懼中魚貫而入。一時震得鴉雀無聲,面面相覷。
"不可能。。。"上柱國陽輔踉蹌著扶住門框,幾乎無力站立。
只見商陽國主其周身毫無外傷,也不見打斗的痕跡。更無中毒跡象。
"昨夜國主入殿后,你們寸步未離?"陽曦攥住侍衛衣領,怒喝道。
"是。。。是!國主嚴令不許打擾。。。"侍衛聲音發抖,"我們連眨眼都不敢。。。"
死寂中,眾人齊刷刷看向床榻。太子陽勢此時卻仰面酣睡。
立刻,昨天的荒唐行事歷歷在目又想到他以往的種種,眾人憤怒充滿雙目,"定是這孽障氣死了國主!"禮官孔最率先發聲,氣得胡須亂顫。
崇陽王庭雖算不上銅墻鐵壁,但要在這般悄無聲息中取一位修魂神通強者的性命,也是絕無可能之事。
如此一來,唯一的可能便指向了此刻還躺在床榻上酣睡的人——陽勢,崇陽國的太子。這個國主僅存的子嗣,他不僅是商陽國主的痛,更是崇陽人族的悲哀傷痛,他頭腦愚笨癡呆,性情又暴躁頑劣,幾乎惹所有人厭煩,簡直是國主唯一的缺陷。
身為人族國主的商陽,有這樣一個兒子,本就飽受詬病。加之近來種種打擊,崇陽國主極有可能是被這個不成器且敗壞門楣的兒子氣得氣血攻心,暴斃而亡。
畢竟,他雖然愚笨,國主還是非常在意的他的,以他在國主心中的份量,那愚笨之態,著實也有“氣死”人的“實力”。
此刻,眾人皆無比憤怒虎視眈眈地盯著床上這個平日里跋扈又愚笨的太子。其過往劣跡斑斑,就在昨日,還對他們的國主,他的父親肆意辱罵。
眼下,沒有任何人同情于他。眾人心想,這般愚笨癡傻之人,若不是有國主庇護,早就該被扔到城外…,
如今的他,就似那失去父輩守護、暴露在禿鷹利爪之下的幼崽。
如今,支撐崇陽國蒼穹唯一的修魂境強者,在這十萬火急的緊要關頭,卻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他那瘋傻兒子的房里。
此刻,需要一個犧牲品來發泄眾人的怒火。他是否具備能力和動機,已經無關緊要。
此刻,床榻上昏迷的太子迷糊中嘴里發出哼哼哼似乎很痛苦的呻嬰。
誤闖狼世,蜷縮角落舔舐傷口如遺孤,徹夜哭嚎,各種血海深仇與屠滅滿門的記憶碎片。
放下戒備后執念情誼,如影隨形,仿若脫胎換骨。亂七八糟的幻境在腦海里來回輪替
水火難容的執念余溫又在輪回中化作話本,闖入人世,蓬頭垢面,人性狼性都未被血染,少年強忍魄魂殘忍執念,忍散魂之痛,行事或令人聳人聽聞,或使人滿面淚痕。是妖是邪難以分辨,油盡燈枯之際滿心不甘。莫名其妙的一幕幕的浮現又飄遠。
魂魄初返,彌漫著似曾相識的氣氛,眼底星河微閃,唯有那璀璨笑容令心動,他小心藏錯誤,清風明月漫漫,確命帶孤煞,紅塵之路憐惜,清寒土丘映照著彼此,相顧無言。
重生后的世界,遣于花塢,散在亭湖,隱于塵世作師徒。深信不疑這來之不易的情誼,可憐又可惜。后來,仔細掩疏忽,才發現溫暖不息。
回憶起貪樂愛玩的年少,歲月安穩靜好,山澗多嬉笑。卻不知,刻意入戲,真情漸付,只為陪演。命理無重復之人。一場落幕,再揭序幕。雖注定早夭,也平靜接受結局。
一些毫無頭緒,雜亂無章的意識碎片記憶在他的腦海里光速出現劃過。
紅塵再遇,雙劍背負,步入雨霧,那是歸途。若有一日,或許只是擦肩而過。
魂消之際,因果踏三生途,終了又踏輪回路。
雜亂無章似乎是倥傯百年時光里的,八世輪回,生老病死,怨憎會,五陰盛,求不得,愛別離。沿忘川,入迷途。此時在他腦海里持續閃映。
躺于床榻迷糊中的陽勢感覺到周邊有多人存在,便眨眼半瞬,只覺周圍一圈戎裝披甲的人。連忙勉力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