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很多年前,他的工作室瀕臨破產,四處碰壁。
我瞞著我爸媽,偷偷賣掉了外婆留給我唯一的遺產,一套市中心的老宅。
簽約那天下了大暴雨,我把包里唯一的傘撐開,護著他懷里的設計圖紙。
他讓我和他一起打傘,我沒肯,我說圖紙比我重要。
我渾身濕透地把一張三百五十萬的支票交給他。
他拿到錢的時候抱著我,在那個漏雨的破舊工作室里哭得像個孩子。
他說:“舒桐,等我成功了,我一定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給你。”
“我欠你的,我用一輩子還。”
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回憶。
裴燼興奮地接起電話,對著那頭的朋友大聲宣布他要當爸爸了。
我站在他身后,看著他的背影,感覺無比荒謬。
手機震了一下,是一條新信息。
柳鶯鶯發來的,“桐姐,恭喜。裴哥都告訴我了。”
都告訴我了。
這五個字,像一盆帶著冰碴的冷水,從頭到腳,澆滅了我心里最后一絲火苗。
我沖進書房,從他手里奪過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