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翔往手心里啐了兩口唾沫,搓了搓手掌。他帶著幾個來自廣西山區(qū)的士兵像壁虎一樣貼上了巖壁,動作敏捷得不可思議。當繩索從上方垂下時,一個新兵突然腿一軟跪倒在地。
慫包!
程遠壓低聲音罵道,卻出人意料地伸手拽起那個發(fā)抖的新兵。他湊到對方耳邊,聲音里帶著少見的耐心:
記住訓練時怎么練的?手腳三點固定,重心放低!
輪到顧家生時,他抓住濕滑的繩索才發(fā)現掌心早已被汗水浸透。巖縫中滲出的夜露滴進他的后頸,冰涼刺骨。下方的深淵像一張血盆大口,隨時準備吞噬失足者。當他終于踏上狹窄的巖臺時,背后的軍裝早已被冷汗浸透,緊貼在皮膚上。
全員成功登頂。
程遠清點著人數,眉頭突然皺了起來,張小刀呢?
就在這時,巖壁下方傳來細微的窸窣聲。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張小刀嘴里咬著刺刀,腰間纏著繳獲的黑布繩,竟獨自攀著巖縫跟了上來!少年咧開缺了顆門牙的嘴,臉上滿是得意的神色:
報告!我我找到土匪的溶洞了!
溶洞入口處,兩個土匪正借著馬燈昏黃的光線賭骰子。顧家生做了個手勢,程遠立即如獵豹般竄出。兩道寒光閃過,兩聲悶響,刺刀精準地捅進敵人的咽喉。滾燙的鮮血噴濺在程遠臉上,他竟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跡,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痛快!
顧家生胃里突然翻江倒海。作為一個現代人,他何曾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他踉蹌著扶住巖壁,酸水混合著早餐吃的肉包子一股腦兒吐在了地上,刺鼻的氣味讓他又干嘔了幾聲。(主角需要一個成長的過程,沒有人天生就是殺神)
連長你
張小刀正要上前攙扶,山寨深處突然響起急促的銅鑼聲。趙三省的佯攻開始了!
顧家生用袖子狠狠擦了把嘴,濃重的血腥味卻頑固地鉆進他的鼻腔。他顫抖著舉起手槍,剛轉過一個拐角,就迎面撞上個提著褲子的土匪。兩人幾乎臉貼著臉,顧家生甚至能看清對方眼中的驚恐。槍聲在狹小的巷道里炸響,子彈直接打爛了土匪的腦袋,紅白相間的腦漿噴濺在土墻上,形成一幅猙獰的抽象畫。
嘔——
顧家生又一口沒憋住,彎腰吐了起來。但這一槍仿佛打開了某個閘門,三連的戰(zhàn)士們從最初的慌亂中蘇醒過來。長期訓練形成的肌肉記憶接管了身體,士兵們開始本能地按照戰(zhàn)術動作行動。
砰砰砰
零星的槍聲很快連成一片,密集的彈雨壓得土匪抬不起頭來。
手榴彈!
李天翔突然大吼一聲。顧家生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舉著火把的土匪正瘋狂地沖向堆放著火藥的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