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是要兄弟扮狗腿子還是裝馬弁?
他手忙腳亂地擦著武裝帶上的油漬,顧家生把銅扣腰帶甩過去,精準砸在程遠懷里:
穿常服。
他指了指對方領口可疑的醬色污漬,弄得精神點,不要邋里邋遢的。
程遠咧嘴一笑,一雙牛眼都快瞇成一條縫:得令!
顧家生輕輕一笑道:老二啊跟四哥說說你那‘敲砂罐’是從哪里學的。”
程遠撓頭的動作讓發茬沙沙作響:
邱教官唄!人家喝過萊茵河水的突然挺直腰板,您不是讓咱多向文化人學習嘛!
顧家生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嘴角浮起一絲苦笑。這小子對二字的理解,倒是一如既往的別開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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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生站在和平飯店鎏金大門前,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袖口。暮春的晚風帶著秦淮河的水汽掠過他的鬢角,卻吹不散他眼底的焦躁。懷表的分針已經轉過第四個刻度,程遠那小子說是去換身行頭,倒像是要把自己重新投胎似的。
四哥!這兒!
顧家生轉身時,程遠正像個西洋鏡里的滑稽演員般跑來,嶄新的三件套西裝繃在他壯實的身板上,梳得油光水滑的背頭活像抹了豬油,那雙意大利小牛皮鞋亮得能照見人影子。
喲,你這是從哪弄的這一身行頭。
程遠咧著嘴,露出兩顆討喜的虎牙:
四哥你這話說的!今晚可是軍政部做東,我程老二要是給你跌份兒,明天就跳秦淮河喂魚去!
水晶吊燈的光瀑從宴會廳穹頂傾瀉而下,將滿室衣香鬢影鍍上一層浮動的金輝。
程遠用氣音發出驚嘆,手指偷偷戳了戳顧家生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