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棟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啜飲著,打破了沉默,聲音低沉而清晰。
“鼎語兄,看到了吧?這顧振國……果然跟以前不一樣了。”
張凱沒有立刻接話,手指摩挲著酒杯,眼神幽深。半晌,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不甘心的執拗。
“是啊,不一樣了。圓滑了,深沉了,架子也端得十足十。”
說完猛地一仰頭,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重重放下。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他眼中燃燒著近乎偏執的光芒,但那光芒深處,是壓抑已久的、屬于軍人的滾燙熱血和不甘。他一字一句,聲音低沉卻蘊含著力量。
“金誠所至,金石為開!我就不信,這世上真有油鹽不進的主兒!老子豁出去一切才混到個少校,看著弟兄們一個個倒在小鬼子的屠刀下,我不甘心!”
他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聲音里帶上了一種近乎悲憤的嘶啞:
“小鬼子在咱們的土地上燒殺搶掠,橫行無忌!真當我華夏無人嗎?我張凱也是中央軍校第十期正兒八經的步兵科出身!練就了滿身的本事,我只想痛痛快快的殺鬼子,想帶著弟兄們真刀真槍地跟小鬼子干!哪怕馬革裹尸。”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眼神灼灼地盯著陳國棟,那份渴望戰斗、渴望報國的赤誠,與他向上爬的野心奇異地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強大而執拗的驅動力。
“這榮6師,是校長看重的精銳,是插向鬼子心窩的尖刀!只有在這種地方,才能最快地殺敵,才能立下真正的功勛!這門檻,我張凱,非踏進去不可!為了自己,也為了……把這群畜生趕出華夏去!”
陳國棟看著張凱眼中那團混合著野心、憋屈與滾燙戰意的火焰,沉默片刻。又一口干了杯中酒,終是褪去了平日的算計,流露出一種同樣深沉而銳利的鋒芒。他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
“鼎語兄說的,又何嘗不是我的心里話。”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墻壁,看到了硝煙彌漫的前線。
“我是炮兵科畢業的。我的炮,本該在戰場上怒吼,撕碎小鬼子的工事和戰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訓練場上打打靶子,或者……給某些老爺的部隊做做樣子。”
他自嘲地笑了笑,隨即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顧振國瞧不上我們?覺得我們只會鉆營?那我們就讓他看看!我們不是只會搖尾乞憐的廢物!我們跟他一樣,是喝過墨水、練過真本事的軍校生!是憋著一股勁,想跟小鬼子拼個你死我活的華夏軍人!榮6師需要能打仗的軍官,需要能撕開鬼子防線的炮火!憑什么就不能是我們?”
陳國棟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和對自身價值的篤定。他看向張凱,那笑容里,少了幾分算計,多了幾分同仇敵愾的共鳴和一種軍人特有的、渴望證明自己的驕傲。
“金石為開……不只是為了攀附他顧振國的高枝,更是為了我們自己,為了能有一個真正施展抱負、報效國家的戰場!”
張凱重重地點頭,眼中那份偏執的光芒,此刻被陳國棟的話語徹底點燃,化為更加熾熱、也更加純粹的斗志。他拿起酒壺,將兩人的空杯再次斟滿。
兩只酒杯在空中輕輕一碰,發出清脆而有力的“叮”聲,仿佛金鐵交鳴。
“那就……金石為開!為了殺敵!也為了……功名!”
兩人異口同聲,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和軍人特有的血性。他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滑入喉中,如同點燃了引信,讓胸中那團名為“報國”與“證明”的火焰,熊熊燃燒起來!
空蕩的雅間里,只剩下杯底殘留的酒漬,映照著兩張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深沉、執著,卻又燃燒著軍人熱血與不屈意志的面孔。
一場宴席結束了,另一場無聲的角力,以及一場他們心中渴望的、鐵與血的征程,才剛剛開始。
承諾已履行,然天色尚早!
鍵盤冒火星,靈感欲爆棚!
欲再肝二章,權當做存稿!
明日摸魚時,再反手甩出!
機智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