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陳鐵男低聲下令,手指緊扣在駁殼槍的扳機上。他瞇起眼睛,透過硝煙盯著越來越近的日軍,呼吸平穩得像是在狩獵。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噠噠噠噠!
剎那間,整條街道活了過來!暗堡里的馬克沁機槍噴出火舌,子彈如暴雨般潑向日軍,將最前排的鬼子兵撕成碎片。
捷克式輕機槍從二樓窗口掃射,步槍手精準點射,每一顆子彈都像是長了眼睛,專挑鬼子的軍官和擲彈筒手下手。沖在最前的日軍小隊瞬間倒下一片。
但后面的鬼子立刻趴下,戰術動作干凈利落。擲彈筒手迅速架設,咚!咚!幾聲悶響,50mm榴彈劃出弧線,精準砸進守軍火力點,爆炸掀起血肉和碎磚。一挺馬克沁瞬間啞火,機槍手被炸得血肉模糊。
五班!補上缺口!
陳鐵男怒吼,自己抄起一支中正式步槍,槍托抵肩,準星穩穩套住一個正在裝彈的日軍擲彈筒手。他屏住呼吸,食指輕輕一扣。
那鬼子的鋼盔猛地一歪,后腦勺爆出一團血霧,直挺挺地栽倒。
狗日的,再來啊!
陳鐵男啐了一口,拉動槍栓,滾燙的彈殼蹦出,落在廢墟里,冒著青煙。
鬼子軍官見正面強攻受阻,立刻變換戰術。渡邊大尉軍官軍刀一揮,數個戰斗小組立即呈扇形散開。他們迅速貼著墻根迂回,三八式步槍的刺刀閃著寒光,精準地挑開沙袋縫隙。幾枚九七式手雷順著缺口滾入暗堡,金屬外殼在水泥地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滾動聲。
爆炸的悶響從地底傳來,硝煙尚未散盡,華夏守軍反擊的燃燒瓶已從射擊孔呼嘯而出。玻璃瓶在日軍頭頂炸裂,黏稠的汽油如雨瀑傾瀉而下。三名鬼子兵瞬間化作人形火炬,凄厲的慘叫聲中,他們瘋狂拍打著身上的烈焰,軍服在高溫中碳化,皮肉如蠟油般滴落,最終蜷縮成焦黑的骨架。
轟隆隆隆~~
沉重的履帶碾過瓦礫堆,九五式輕型坦克的37mm炮管噴出火舌,街壘的沙袋應聲炸裂。但就在炮手準備裝填第二發時,地底突然傳來沉悶的震動。
華夏守軍工兵預埋的二十公斤炸藥被拉響。整條街道如同遭遇地震般塌陷,坦克像醉漢般歪斜著栽入深坑,履帶節節崩斷,車體在扭曲變形中發出金屬的哀鳴。滿臉是血的坦克兵剛推開艙蓋,雨點般的子彈已從天而降,將他們射成了篩子。
ばんざい!(板載!)
小鬼子徹底瘋狂了。渡邊大尉扯開衣領高舉軍刀,潮水般的步兵挺著刺刀涌來。
五名華夏守軍從炸塌的藥店廢墟中躍出。領頭的班長‘王老豁子’缺了半只耳朵,臉上糊著硝煙與血痂,手里漢陽造的刺刀早已折斷,只剩鋸齒狀的十厘米斷刃。他們像地府爬出的惡鬼般撲向沖鋒的鬼子,斷裂的鋼筋、工兵鏟、甚至半截磚頭都成了武器。
‘王老豁子’的斷刃噗的一聲捅進一名鬼子兵的咽喉,銹鈍的金屬竟將氣管連帶著頸動脈一起撕扯出來。滾燙的血漿呈扇形噴濺在仁濟堂的殘破匾額上,那金字在血水下詭異地發亮。
刺刀折了就用槍托砸!刺刀卡在肋骨里拔不出來,那就用牙齒咬!一名瘦小的川軍士兵被武士刀削去三根手指,卻趁機用拳頭猛擊鬼子兵的鼻梁。
卷刃的武士刀砍進肩胛骨的悶響,工兵鏟劈開鋼盔時迸射的火星,槍托砸碎下巴時飛濺的牙齒。。。所有聲音在狹窄的巷弄里混成令人牙酸的死亡交響。某個瞬間,兩個扭打的身影從二樓殘破的窗口墜下,仍在半空時華夏士兵就咬住了鬼子的喉結。
一個腸子流出來的士兵叫陳四狗,才十七歲。他跪在樓梯口的血泊里,青白的腸子像條死蛇般拖在地上,卻用最后的力氣抱住了正要沖上樓的日軍曹長。兩人滾下樓梯時,陳二狗染血的手指異常靈活。這個給地主放了十年羊的小伙子,扯開手榴彈的拉環。。。。。。。。。。
轟——!
爆炸的氣浪將木制樓梯掀上天空,紛揚的血肉像雨點般砸在四周的斷墻上。一塊黏著頭發的人皮啪地貼在童叟無欺的商鋪招牌上,緩緩滑落時拖出長長的血痕。
拐角處,三個渾身著火的守軍跌跌撞撞沖向日軍機槍陣地。
最前面的那個已經燒成焦黑色,像塊移動的炭,卻在倒下前用身體壓住了機槍槍管。后面兩人趁機撲進戰壕,一個用牙齒撕開鬼子頸動脈,另一個拉響了捆在身上的集束手榴彈。沖擊波震塌了半堵危墻,露出墻后藏著的地道口。五名新趕到的守軍正從地道鉆出,刺刀上反射著燃燒的火焰。
整條街道都在消化鬼子兵。某扇看似廢棄的窗戶突然伸出槍管,轟掉鬼子半個腦袋;看似安全的瓦礫堆下埋著詭雷,踩上去就會把鬼子下半身炸成肉醬;甚至那些掛在電線桿上的尸體。
雖然將士們還在奮勇抵抗,但日寇的鐵蹄還是一步一步跨過層層阻擋繼續向前推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