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鏡片后的眼睛冷得像冰。
電令是總裁下親自下達的。您要帶著憲兵隊造反?
瀟山令的拳頭砸向桌面,三個搪瓷杯同時跳起來,褐黃的茶湯潑灑在標著雨花臺的地標上。
造反?我造的是天理王法!
他眼球布滿血絲,死死的瞪著唐升置。
現在下令撤退?各部的電臺早被炸爛了七成!沒有渡船,沒有掩護陣地,這他媽你管這叫撤退?
他突然扯開領口。
你們這是把前線的將士們趕上屠宰場!
唐升置的指尖深深掐進太陽穴。窗外又一輪炮擊襲來,吊燈的鐵鏈發出垂死般的吱呀聲,他的影子在墻上碎成扭曲的幾段。
鐵儂
他聲音里帶著嗎啡鎮痛后的虛浮。
挹江門觀測哨報告,日軍坦克已經開到三漢河
那就放燃燒瓶!拆門板堵巷子!
瀟山令一把掀開軍裝下擺,露出腰間的中正劍。
唐司令,七天前您對著《中央日報》的鏡頭怎么說?官兵殉國,生者填溝現在溝還沒填滿呢!
角落里突然傳來鋼筆折斷的脆響。副司令王敬玖捏著斷成兩截的派克筆,慢條斯理地擦拭指尖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