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極其艱難痛苦的權衡,并綜合了前線將領(如陳程、薛躍、李棕人、白重喜等)關于部隊已久戰疲憊、傷亡慘重、亟需休整補充的意見,一個沉痛但必要的決定最終在最高統帥部形成。
1938年10月,華夏軍隊主力在予敵重大殺傷后,開始有計劃地分批撤離武漢城區。至10月底,日軍進占武漢三鎮。至此,持續了約5個月的武漢會戰正式落下了帷幕。
武漢陷落了,但武漢會戰,卻絕非一場簡單的失敗。
這是一部波瀾壯闊、犧牲慘烈的史詩大片的高潮落幕。它持續近5個月,華夏軍隊通過層層阻擊、節節抵抗,成功地將長江中下游及武漢周邊地區的大量工業設備、戰略物資、人員(包括工人、學生、政府人員)遷移至大后方,為此后長期的持久抗戰保存了至關重要的血脈和元氣。
同時它徹底粉碎了日軍“速戰速決”、“三個月滅亡華夏”的戰略狂想。
日軍為進攻武漢投入了空前龐大的兵力。共計14個師團、300余架飛機、120余艘艦艇,最終付出的代價是超過28萬人的慘重傷亡(日方統計為減員,含義略有不同,但損失巨大無疑)其國力、軍力遭受了難以承受的巨大消耗。
更重要的是,武漢會戰成為了整個抗日戰爭的一場決定性轉折點。
于日軍而言,武漢的占領并非勝利的終點,而是戰略破產的起點。巨大的傷亡和漫長的補給線,使其兵力枯竭、物資匱乏的弱點暴露無遺。
自此,日軍再也無力發動如淞滬、徐州、武漢會戰這樣規模的戰略性進攻,其侵華戰略被迫從“戰略進攻”轉向“戰略保守”不再追求攻占更多城市,轉而側重于“鞏固占領區”、“以戰養戰”,陷入了他們最不愿意看到的戰爭泥潭。
于華夏而言,雖然失去了武漢,但卻贏得了最寶貴的戰略空間和時間。
抗戰的中心轉入廣闊的西南大后方。華夏軍隊也隨之從戰役初期的“被動防御”,轉向更為主動的“戰略相持”。
以正面戰場主力兵團進行線條防御,牽制日軍;在敵后戰場廣泛開展游擊戰爭,破壞襲擾。
這種“正面牽制+敵后襲擾”的雙重抵抗模式正式形成,抗戰進入了更符合華夏國情的“持久消耗”新階段。
萬家嶺的捷報和武漢的棄守,如同一枚硬幣的兩面,共同構成了1938年的秋天,成為抗戰天枰上最沉重的砝碼。
一部關于犧牲與堅守的“大片”落幕了,但另一部更為漫長、更加考驗民族韌性的“持久戰”大片,才剛剛拉開序幕。
希望之火從未熄滅,只是在更廣闊的土地上,以另一種方式,開始更頑強的燃燒。
(第五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