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天,寒風刺骨。
冰冷的水順著我的頭發滴落,浸透了我的衣服,也徹底澆滅了我心中最后一絲溫情。
我看著窗后那張天真又惡毒的臉,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捏爆。
疼。
疼得我無法呼吸。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那個小區的。
我拖著破爛的行李,像個孤魂野鬼,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游蕩。
身體因為剛才那盆冷水,不住地發抖。
長期抽血導致的貧血,在這一刻集中爆發。
頭暈目眩,天旋地轉。
我扶著路邊的電線桿,想喘口氣,但身體卻不聽使喚地軟了下去。
眼前一黑,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是被一陣消毒水的味道嗆醒的。
我躺在一張狹窄的單人床上,周圍是白色的墻壁。
“醒了?小伙子,你貧血很嚴重啊,還發著燒,以后可得注意身體。”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推了推眼鏡,遞給我一杯熱水。
這里是一家社區診所。
“是一位好心的大姐送你來的,醫藥費也幫你墊付了。”
我撐著身體坐起來,聲音沙啞地道了聲謝。
身體的虛弱遠不及心里的空洞。
我下意識地抬起手腕,想看看時間。
手腕上,空空如也。
那塊我戴了三年的手表,不見了。
那是我和顧倩結婚時,用我攢了半年的工資買的對表。
她說,要“表”達心意,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