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田皮卡的引擎在極限狀態(tài)下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我將油門踩到了底,車身在崎嶇的荒原上瘋狂地顛簸、跳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他們追上來了!”塔卡在副駕上端著SVd,嘶聲吼道。
我不用回頭,那兩道如同地獄探照燈般刺眼的強光,已經(jīng)死死地“咬”住了我們的車尾。那兩輛鋼鐵巨獸——防地雷反伏擊車——正以一種與其龐大體型不相稱的驚人速度,在月色下卷起兩條巨大的塵龍,向我們碾壓而來。
“咚!咚!咚!”
重機槍的怒吼聲傳來。12。7毫米的子彈,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在我們周圍的地面上炸開一團(tuán)團(tuán)拳頭大的土坑。有幾發(fā)子彈擊中了我們薄弱的后擋板,發(fā)出“當(dāng)當(dāng)”的巨響,迸射出耀眼的火花。車斗里的勇士們死死抓著欄桿,將身體壓到最低,以躲避這致命的彈雨。
阿曼達(dá)蜷縮在車斗的角落,雙手死死地捂住耳朵,身體因為恐懼和車輛的劇烈顛簸而不停顫抖。她蒼白的臉上,混合著黑灰、淚水和無法言喻的驚恐。
“左邊!進(jìn)丘陵!”我對著司機大吼,同時舉起AK,朝著后方徒勞地還擊。
我們的優(yōu)勢在于靈活!只要能甩掉那兩只笨重的鋼鐵烏龜,鉆進(jìn)那片犬牙交錯的丘陵地帶,我們就還有一線生機。
司機猛地一打方向盤,皮卡一個近乎九十度的漂移,輪胎在沙地上劃出刺耳的尖叫,險之又險地擦著一塊巨巖,沖進(jìn)了一道狹窄的峽谷入口。
“砰!”
塔卡抓住了這個機會。mRAp為了轉(zhuǎn)向而暴露了它脆弱的駕駛室觀察窗。他手中的SVd精準(zhǔn)地響了。
“打中了!”他興奮地喊道。
其中一輛mRAp的強光大燈猛地熄滅了一半,車身也明顯一頓。
“干得漂亮!”
我們成功了!我們正在拉開距離。重機槍的射擊變得稀疏而盲目。我們即將退入丘陵地帶、即將消失在敵人視野中的最后時刻。勝利的曙光似乎就在眼前。
然而,皮埃爾·杜邦的反應(yīng),遠(yuǎn)比我想象的還要迅速。
就在那一瞬間,一陣尖銳的、撕裂空氣的嘯叫聲,猛地從我們頭頂傳來。
那不是風(fēng)聲,也不是爆炸的余音。那是一種冰冷的、機械的、屬于現(xiàn)代戰(zhàn)爭的獨特噪音,如同死神的電鋸。
我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瞬間凝固。
是那架無人機!它回來了!
我的大腦在0。1秒內(nèi)就推翻了之前所有的樂觀判斷。它不是因為爆炸的火光被吸引回來的,它一直在那里!它一直在幾千米的高空,像一個耐心的、冷血的獵人,靜靜地等待著我們這些“獵物”自己從掩體中沖出來。
剛才的火海,我那自以為是的“煉獄賭局”,只不過是皮埃爾用來將我們從暗處逼到明處的誘餌。他才是真正的獵手,而我,只是一只自作聰明的狐貍。
而這一次,它不再只是來偵察的。
“散開!隱蔽!跳車??!”我聲嘶力竭地大吼,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撲向了車門。
我們幾乎是依靠著被子彈和死亡訓(xùn)練出來的本能,在同一瞬間,朝著不同的方向猛撲在地。我甚至來不及去管阿曼達(dá),只是在跳車前抓住了離我最近的一名勇士,將他一起拖了下去。
我們從還在高速行駛的皮卡上翻滾出去,堅硬的碎石立刻撕破了我們的作戰(zhàn)服,在我的胳膊和肋下劃出無數(shù)道血口。
下一秒,無人機那幽靈般的機翼下方,火光一閃。一個微小的亮點脫離了機體,拖著一道細(xì)長的灰色尾焰,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咻——”聲,呼嘯而下。
它的目標(biāo),不是我們這些分散的人,而是我們唯一的退路,我們賴以生存的希望——那輛豐田皮卡!
它精準(zhǔn)地?fù)糁辛宋覀兊钠たㄜ嚒?/p>
轟——!!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