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密室坐落于土丘王庭內(nèi)一座極為普通、略顯蕭瑟的建筑中。
“殿下,這間密室只有國主和隱白進入過,我們都不曾涉足。”華佗解釋道,“一直以來,這里被用作關(guān)押那些偶然被擒獲的犬戎人、臂臑人或其他流竄到崇陽的異族人的地方。他們在此接受秘密審訊,絕不能讓他們的族人知曉此事。一旦被發(fā)現(xiàn)人族秘密囚禁他們種族之人,必將招致滅頂之災(zāi)。”
“崇陽經(jīng)歷的滅頂之災(zāi)還少嗎?”陽勢苦笑一聲,“虱子多了不怕癢,走吧,一起進去。”
黑色巨石砌成的長石臺上堆滿了積灰的雜物,陽勢憑借記憶知道,這里就是密室的入口。沒有地障修為的人,根本無法撼動這巨石。陽勢站在原地,默默醞釀著暗勁,片刻之后,他猛然出手,巨石被他推開一個豁口,露出了一條通往地下的入口臺階。
作為崇陽國主商陽秘密囚禁異族的地方,這里的布置與尋常人族居所截然不同。
此時,隱白現(xiàn)身于下方樓梯旁,靜靜等候。陽勢走下臺階,隱白向他稽首行禮,隨后也向身后的華佗點了點頭。
“那個愚蠢的國師,還活著嗎?”陽勢問道。
“呃……殿下,他已經(jīng)死了。”隱白趕緊低下頭,回答道,“留著他實在太危險了,他雖已成活死人,但他終究是魂境強者,如果發(fā)生意外,我實在沒有能力再用幻境控制住他。神通強者一旦自爆,后果不堪設(shè)想,我不敢冒這個險,所以擅自做主把他解決了。不過,在他咽氣前,我已經(jīng)從他腦袋記憶里挖出了一些信息。”
陽勢走到瞳子髎的尸體旁,凝視片刻,緩緩說道:“你做得沒錯,隱白。是我考慮不周,不該冒險吊著他一口氣,留他一命。”
“殿下,您當時的決定也有道理。”華佗在一旁說道,同時走上前去檢查尸體,“當時局勢不利,留他一命確實可以作為一張底牌。”
陽勢點了點頭,繼續(xù)問道:“對了,大符國和夾脊山那邊,有查到什么信息嗎?”
隱白回答:“殿下,大符國除要求臂臑替他們在凜冬之前開采上繳三十萬斤精鋼石,還讓他們提出的一個小小的要求作為獎勵。而臂臑國主請求大符把這周邊的幾個小國的地盤,和所有生靈都劃給臂臑。其中當然也包括崇陽和犬戎。因此臂臑國主現(xiàn)在將他們的一萬五千余將士和國內(nèi)的幾萬臂臑人全部派往夾脊山開采精鋼石。只要他們在凜冬之前采夠三十萬斤精鋼石。大符似乎也默認了他們的這一請求。”
陽勢聽了,滿臉震驚,愣了片刻,轉(zhuǎn)頭看向華佗,又看向隱白:“這么說,我們好不容易從犬戎手中撿回的一條命,其實早已被他們當作禮物送出去了?”合著我們和犬戎惡狼在那殊死搏殺的戰(zhàn)斗,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一個笑話。
隱白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還從他腦中查到的幾個特別深刻的畫面,有千百頭三頭兇獸,它們都擁有神通力量,一起發(fā)起沖鋒,山岳搖晃,天崩地裂。這些畫面似乎是他從一個玉簡光幕中看到的,在他的記憶里始終對大符有著深深的畏懼。或許和他腦海中的這些畫面有關(guān)。還有,他確實是隱秘行蹤偷偷來到我們崇陽國的。”
千百頭兇獸都是神通境,陽勢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倆喃喃自語道。華佗迎著陽勢的目光,滿臉無奈與悲哀,嘆了口氣說:“殿下,我和國主曾經(jīng)秘密前往過一次大符國的疆域采購物資藥材,大符國……我們那次雖只是窺得一斑。但也是無比的震撼,那是一個真正的龐然大物。大符國地處一片陽光明媚、土地肥沃的寶地,而且,他們和我們一樣,都信仰太陽。”
“跟大符國相比,我們崇陽國就像是大海旁邊的一滴水珠。大符國的領(lǐng)土面積,人口估計是我們的百倍不止,他們的國人的實力也是深不可測,國內(nèi)修魂強者多如繁星,幾乎全民都是修行之人。據(jù)說還有元嬰境、甚至元神境的超級高手。大符國人,外貌與我們?nèi)俗咫m有幾分相似,但身形卻比我們還要矮小一些。他們面如刀削,鼻高、闊嘴、雙耳垂肩,特別是他們那一雙凸出的菱形巨目橫亙在寬闊的額頭上,眼目如炬,仿佛能洞穿幽冥。顯然,他們的血脈與我們截然不同。而他們族人絕大部分都是金箔覆面,高貴醒目。在他們眼中,我們?nèi)俗迮c那些其他螻蟻種群并無二致,要么被他們漠視,要么就像牲畜一般,任其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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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么輕易地,把我們給賣了。”陽勢喃喃自語,目光轉(zhuǎn)向隱白,眼中滿是憤懣。
“在這弱肉強食的修羅界,強者對弱者生殺予奪。弱者連生存的權(quán)利,都由強者隨意決定。”隱白神色黯然,無奈地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大符國讓臂臑去開采精鋼石,臂臑又怎敢違抗?何必非要拉上我們趟這渾水?”陽勢緊握拳頭,怒聲質(zhì)問,“這些所謂的強國國度,為何如此蠻橫無理?他們憑什么不把我們當回事?憑什么幾句話就決定了我們數(shù)萬人的命運?難道我們連幾塊破石頭都不如?這精鋼石究竟有什么稀罕的?”
陽曦大將那把鋒利無比的魚際劍,正是國主花費重金,用從大符國購得的一點點精鋼石打造而成的。”隱白解釋道。
陽勢抬手揉了揉臉,苦笑道:“罷了,在他們眼里,我們?nèi)俗宀贿^是他們驅(qū)使手下干活時,隨意施舍的一點小恩小惠。”想到這里,他心中充滿了悲涼,不愿再深想下去。
“算了,別想這些無用的了。就像一個從未中過獎的人,卻整天琢磨著五百萬該怎么花一樣,空想無益。”陽勢振作精神,看向隱白,“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我們該怎么辦?”兩人一時都情緒低落,沉默不語,因為他們深知大符國的威脅有多么可怕。
突然,陽勢像是想起了什么,問道:“隱白,之前不是抓了一個犬戎偽裝成人族的俘虜嗎?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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