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伏兔一回家,就揪住家里那只名叫“玉液”、會說話的羊妖,讓它教自己修煉。她下定決心要變強,不再成為殿下的負擔。
一旁的玉液歪著羊腦袋,嘀咕道:“我修為還沒恢復到化神境,待我恢復些,帶你去遠點兒的地方找吃的。這窮鄉僻壤的,有什么可待的。”它眼中泛起幾分向往:“我知道一處妖國,那兒的妖王沉睡了,底下的小妖無主庇護……”
“咚!”
伏兔抬手就敲在它頭上,訓道:“說多少回了,不準給崇陽惹禍!那些小妖又沒惹我們,也沒害人,憑什么吃它們?吃素不行嗎?”
玉液悻悻地抬蹄揉了揉腦袋,猶豫道:“吃素……我也有路子。四十三萬里外有棵參天妖樹,上面結的都是植物修成的妖精,口感香脆……”
“咚!”
“這些草木精怪作惡了嗎?你去惹它們干嘛?”伏兔叉腰瞪來,眼神正氣凜然,模樣卻嬌憨可愛。
玉液“噌”地人立起來,雙蹄捂住被敲的地方,怒道:“我好歹是兇名在外的大妖!吃幾個小妖還要先審它們有沒有作奸犯科?”
伏兔撇嘴:“大妖?不也得到我這兒蹭飯。”
玉液頓時語塞,悻悻吸了顆桃子進嘴,嚼得咔嚓響。
“就沖你這性子,根本不適合修煉《膽囊止涎經》。這門功法,是多少強者擠破頭都求不來的無上秘典,講究的就是一個‘吞’字!吞天噬地,化萬物為己用,方能在最短時間內獲得撼動山河的力量。”
她咽下果肉,語氣愈發激動:“你可倒好,拿到手里,就只曉得按部就班地聚攏、煉化那點靈元,跟尋常爛大街的蛻凡功法有什么兩樣?簡直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伏兔卻渾不在意,反而心滿意足道:可對我來說,這已經很好了呀。就在一個多月前,我連靈元是什么都感知不到。如今不但能修煉了,進度還這么快,已經突破到地障境界,我……真的很知足了。”
“地障?這就知足了?”玉液幾乎要跳起來,痛心疾首地指著她,“若是放開了讓你吞,資源管夠,就憑這《膽囊止涎經》,一個多月,你至少能摸到天障的門檻!天爺啊,當年多少大妖跪在我面前,磕頭作揖,只求我傳授一星半點;多少妖王跟我稱兄道弟,就為了換得經中一絲感悟……你倒好,區區地障,就歡喜得什么似的!”
她越說越氣,胸口起伏,那眼神里的惋惜幾乎要溢出來,仿佛這門古老強大的經典落在伏兔手中,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伏兔被她說得有些心虛,聲音也低了幾分,囁嚅道:“可是…如今也沒有那么多吃食呀。難不成…難不成要去吞吃我的族人?我再怎樣,也絕不會傷害他們的。”
她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轉向玉液:“我聽說臂臑那邊有片偏厲密林,里頭有吃人的妖怪,要不我們……”
“不行。”玉液沒等她說完就搖頭打斷,羊臉上滿是頹唐,“那里盤踞著一尊年輕大妖。若在我全盛時期,他連給我塞牙縫都不配!可如今我……”
她說到此處,仰頭望天,發出一聲悲憤的長嘆:“蒼天啊!難道就不能賜我一個能吃的妖魔嗎?”
話音未落,天際驟然傳來一聲銳響!
一道幽藍色的流光劃破長空,宛若流星墜地,徑直朝著她們不遠處的瓜果林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