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勢嘴角微揚(yáng),似笑非笑地端起酒杯,從容地品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輕晃,映出他深邃的眼神。
“方才聽席間諸多對話,才明了這是十三皇子派系的聚會。周榮邀我前來,恐怕是想替十三皇子拉攏我這個‘身份不凡’的外來者。”
他指尖輕敲杯壁,心中思緒流轉(zhuǎn):“接下來呢?這魁梧少年與我起沖突,十三皇子再出面呵斥他,替我解圍,好讓我心生感激?或許……還有試探我深淺的用意。”
講到這里,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聲音再次清晰傳遍宴席:“既然諸位有意拉攏,那我不妨展露幾分實(shí)力,也好讓你們……看不透才好。”
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他手腕倏然一抖——手臂未動,只憑腕力將空杯擲出。酒杯如一道流光,直射向那魁梧少年面門!
陽勢赤裸裸的把上首十三皇子等人的算計(jì)抖落出來,多數(shù)人眼中還都是難以置信的驚駭——這陌生少年,竟敢如此猖狂,在毫無證據(jù),毫無根據(jù)的情況下,僅憑自己的猜測就把大符的十三皇子扯入局。這幾乎等同于發(fā)難,還是在這種場合,完全不顧忌十三皇子的絲毫皇家顏面。
首當(dāng)其沖的關(guān)元,感受最為真切。
他出身大符關(guān)家,族中雖無上符將那等頂尖人物坐鎮(zhèn),比不得符辰浩的符部、周家、火符等豪門,卻也是枝繁葉茂,神通修士輩出的顯赫宗族。身為這一代的長子,他的修為早已碾壓同輩,即便在十三皇子麾下,亦是深受倚重的心腹。
此刻,他瞳孔驟縮,臉上寫滿了錯愕與暴怒。
四周,那些早已留意到這張生面孔的大符貴胄、各族少年強(qiáng)者們,亦是心頭劇震。他們早就看見這位只有地障修為的少年泰然坐于青靈郡主之下的尊貴席位——那個位置,素來唯有手握重權(quán)的豪族嫡系方能占據(jù),等閑他國王族,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
然而,作為大符國的高層子弟,他們深知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受到禮遇,這個少年必定有其過人之處。因此,盡管心中不滿,他們卻沒有表露分毫。其中幾位甚至遙遙向那銀裝少年舉杯示好,以示尊重。
然而,此刻的他們不禁開始懷疑,這銀袍少年或許根本就是一個不知分寸的蠢貨。
他修為也只有地障境界,卻膽敢向神通二重的關(guān)元,使性子似的隨意擲杯攻擊!這完全是一種赤裸裸的無腦行為。
因?yàn)槟侵粩S出的酒杯上,竟還沒有附著絲毫靈元!是這少年胸有成竹的過于自信,還是目中無人的愚蠢自殺行為。
還是另有隱情?場面一時陷入了一種微妙的沉寂。
同時道道神念在虛空中交錯:
“原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沒想到竟是個不知死活的蠢物。”
“地障圓滿就敢對關(guān)元出手,簡直自尋死路。”
“關(guān)元今日發(fā)難,必是奉了十三皇子之意。待會兒若動起手來,我須得搶先出手相助,這份人情可不能落下。”
這些念頭電光火石間閃過眾人腦海,而關(guān)元心中早已怒浪滔天!
他奉十三皇子之命試探對方虛實(shí),卻萬萬沒想到,這銀袍少年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酒杯擲向他的面門——這是何等的羞辱!
“區(qū)區(qū)地障修為,也配率先出手?”關(guān)元眼底寒芒乍現(xiàn)。冷哼一聲:“玉杯上竟無半分靈元附著,是想羞辱我么?”
他嘴角掠過一絲譏誚,靈印微顫,一道精純靈元已流轉(zhuǎn)而出,于身前瞬間勾勒出一道玄奧符文——復(fù)溜符術(shù)!
“是復(fù)溜符文!”
在場少年皆識得此術(shù)。復(fù)溜符,具斗轉(zhuǎn)星移之妙,不僅能將襲來的靈元、暗器盡數(shù)回彈,更可加持自身靈元,令其威能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