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厘面無表情,語調平直得像在陳述一件尋常貨物:“有,但要預訂。時間不定,種族也不定。貴人若有意,可留信符與定金。”
陽勢心頭一跳,只覺得背脊發涼。還當真有神通強者被當作血肉買賣。
“那你們這有驢人血肉賣嗎?”
懸厘卻忽然瞇起眼,目光如鉤子般釘在陽勢臉上,語氣陡然轉厲:“貴人今日來此,該不會是存心找茬的吧?”
陽勢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眉頭一擰,一股殺意怒火驟然竄起;
“你再說一次?”
他周身靈元轟然爆發,如潮水般席卷整個房間,空氣中頓時噼啪作響,細碎的電光如金蛇亂竄——只要他心念一動,這方寸之地頃刻便會化作雷獄,將一切焚為焦炭。
懸厘被這股實質的恐怖威壓逼得臉色發白,連退半步。
就連囚籠中那些修士也紛紛變色,尤其是那十一位地障九柱天強者,彼此隔欄相望,眼中盡是駭然。
陽勢目光如刀,那恐怖的靈元波動如實質般將懸厘死死攫住,他一字一頓地吐出字句:“修羅界實力為尊,驢人族,吃不得嗎?”
懸厘被那威壓摁得幾乎筋骨欲裂,額角冷汗如雨墜下,他強擠出一絲諂媚到扭曲的笑容:“是小人有眼無珠!方才誤會了貴人!驢…驢人族自然也是吃得、吃得!”
他聲音發顫,忙不迭地自貶:“只是…只是我們這等卑賤驢人,天生一股子腌臜騷氣,肉質又柴又酸,上不得貴人們的臺面……,是奴仆豬油蒙了心,胡言亂語,求貴人恕罪!求貴人恕罪啊!”
“恕罪?”陽勢周身氣息倏地收斂,仿佛從未爆發過,反而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自然要恕。你們這兒的生意,可是我大符重點關注的對象。你方才的反應,很好。”他語氣溫和,字字卻如寒針,“在大符的地界做生意,紅線絕不能碰。若有哪個不長眼的,懷著那等詭異嗜好,想嘗一嘗大符人是什么滋味……你務必,第一時間通報。”
“是、是是是!貴人明鑒!”懸厘連連躬身,后背早已濕透,“我等在大符謀生,最是敬重大符法度,絕不敢有半分逾越!”
他嘴上應得恭敬,心中卻暗暗叫苦。他剛晉級神通境不久,才被派來掌管這座附陽城里的血肉工坊。可眼前這還未突破天障的少年方才泄露爆發的功法氣息,竟讓他這個神通強者從神魂深處涌出難以抑制的顫栗——那是一種位階上的絕對壓制。
懸厘心中暗凜:“這究竟是大符哪一脈外戚的貴胄子弟?自己雖已超凡脫俗,入得神通境,方才稍展氣息,竟被他這個地障修為瞬間壓制得動彈不得!”
他面上卻擠出一絲諂媚的冷笑,躬身道:
“既然貴人想要神通強者的血肉,眼下確實缺貨……不如先為您選幾位最接近的‘上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