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綠萼上來。”
綠萼早在燈會上就被汪公公派人拿下了。此時上了殿來,一直叫屈。
“皇上,太后娘娘,奴婢冤枉,并沒有推柳淑女呀。”綠萼今夜橫遭變故,嚇壞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朕在旁邊的確見你忽然彎腰去抓梅兒的裙子,是為什么?”蕭明允當時在旁邊,因為龍燈上一次噴火后的煙霧還沒散盡,所以只看到綠萼彎身靠近,柳映梅隨之就撲倒在地,也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是小主說她的裙子被火星燎著了,奴婢這才過去查看的。可是奴婢剛俯身,就不知道被什么絆了一下,小主恰巧在這時候用力拉了一下奴婢的胳膊,奴婢這才站立不穩(wěn),撲到小主身上。并不是故意推小主的。”綠萼其實也不知道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只能盡量陳述事實。
“你胡說,我的裙子好好的,并沒有著火,倒是因為你一邊腳踩著我的裙擺,一邊推我,我才會摔出去。”這是柳映梅早就準備好的臺詞:“臣妾的流仙裙在此,哪里有什么火燒痕跡。分明就是她編的。”
綠萼對柳映梅的指認震驚又氣憤:“明明是小主你說裙子著了,奴婢才去看的。這流仙裙在火光中流光溢彩,奴婢不查看怎會知道是否著火?奴婢自認為服侍小主兢兢業(yè)業(yè),不知哪里得罪了小主,小主要如此害我。”綠萼本就不喜柳映梅,如今受了這冤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你這奴才,害主子也就罷了,怎么還倒打一耙!”柳映梅又開始裝柔弱,哭哭啼啼起來。
“陛下,綠萼是皇上您賜給柳淑女的,綠萼清清白白,從柳姑娘在圍場時就照顧她,有什么必要去害自家的小主呢。求皇上明查。”
“正因為你是皇上賜給我的,我平日里對你也都是高看一眼。可你……我的確身份低微,身為淑女,本不配有人伺候,只因為有孕在身,皇上垂簾才得你們的照料。所以平日里你小性一些,我也都忍了,我萬萬想不到,你竟然還會起了害人之心!就算沒有我,你以為你就可以得皇上青睞嗎?”柳映梅伶牙俐齒,而且用的是不顧體面的打法,綠萼根本招架不住。
就連蕭明允聽了也覺得有些羞恥。“這是什么話?綠萼在高陽宮伺候多年,并無逾矩。”
“是,臣妾僭越了。臣妾只是一時委屈,臣妾在青離齋,雖然名義上是主子,但是因為身份低微,從不敢拿喬立威。綠萼姑娘原本在皇帝身邊伺候,來青離齋的確是委屈她了。其實綠萼你只要跟我說,我自然會放你回去的呀……”柳映梅又開始扮演圣母。
“陛下,奴婢沒有,奴婢一直是兢兢業(yè)業(yè)的呀陛下。”綠萼沒有柳映梅能言善辯,急得直哭。
“既然兩位各執(zhí)一詞,不如試試讓證據(jù)說話。”虞夢鳶眼看著局面僵住,插口道。
“惠嬪有什么辦法。”太后問。
“回太后,臣妾當時并不在場,只能推薦些笨辦法。在出事的現(xiàn)場,以及相關(guān)證物上,也許可以檢查出一些痕跡來佐證我們的判斷。”
虞夢鳶說著,讓人將柳映梅提供的流仙裙取了過來。與太后和皇帝一起仔細檢查起來。流仙裙上的確沒有火燒痕跡,裙擺側(cè)后方被撕裂了一個大口子。與柳映梅的證詞吻合,證據(jù)似乎對綠萼不利。
然而虞夢鳶將裙擺翻開,藕荷色的裙擺底部,內(nèi)襯上卻清晰地印著一個泥鞋印。虞夢鳶將裙子拎起來,在身上比了比,這個位置,這鞋子只有可能是在內(nèi)部踩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