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皇帝高興,虞夢鳶開始像個分享欲爆棚的小孩子一樣,在旁邊絮絮叨叨。
“燒烤的羊肉還得是草原散養(yǎng)的好,肉質(zhì)緊實不膻。臣妾兄長說,是因為草原有狼,羊們?yōu)榱嘶蠲炜斓嘏埽跃毘鲆簧淼暮萌狻!?/p>
長這么大,從沒有人與蕭明允討論過“食材是因為要跑才好吃”這樣的小事,他覺得很新奇有趣。
于是追問:“照你這么說,家養(yǎng)的牲畜倒是因為懶惰,所以味道不如山間野味嘍?如此,倒是要傳令給上林苑監(jiān),讓他們給豬牛羊都操練起來才行。”
這說法過于好笑,兩個人都忍俊不禁。
虞夢鳶好不容易止住笑,嬌俏地一搖蕭明允的手臂:“陛下就會拿臣妾取笑,臣妾哪里是這個意思。”
很自然的肢體動作,蕭明允卻有些恍惚,這感覺似曾相識。
“你還有兄長?朕怎么不曾聽說。”為掩飾失態(tài),蕭明允隨口問。
“不是嫡兄長,是伯伯家的堂兄。”虞夢鳶回答:“臣妾幼時并不在京中長大,是在洛河祖母家,祖母年邁,我就常常跟著堂兄玩耍。”
“哦?你堂兄如今可有官職?”
“堂兄性子愚鈍貪玩,不曾考取功名。祖母嬌寵,總不過在家做個呼朋喚友的紈绔罷了。”虞夢鳶嘴上說著紈绔,眼神里卻全是羨慕。
蕭明允看在眼里,打趣說:“看來你的堂兄也是個有趣之人。”
“陛下謬贊了,不過幼時的日子確實無憂無慮。”虞夢鳶的表情短暫落寞,很快又重新歡快起來:“堂兄雖頑劣,但確實認(rèn)識很多能人異士,祖母家里的胡廚就是他的朋友介紹的。還有一個西域女子,胡旋舞跳得一絕……”
“哦?那的確難得,現(xiàn)在已經(jīng)少有人會了。愛妃可習(xí)得嗎?”蕭明允也是愛舞樂之人,被虞夢鳶的情緒感染,不自覺地問道,稱呼也親昵起來。
虞夢鳶羞怯一笑:“臣妾不敢隱瞞,確是學(xué)過一些,只是舞姿粗鄙,怕污了陛下圣目。”
“無妨,本來也無外人,閨閣玩樂罷了。”蕭明允說。
虞夢鳶注意到皇帝語氣用詞的變化,明朗一笑,大方起身:“那臣妾獻(xiàn)丑了,陛下可別笑我。”
虞夢鳶今日的著裝很適合跳舞,雖是常服,但輕紗飄帶,婉轉(zhuǎn)紛飛,仙氣十足。
虞夢鳶本就身材纖長,舉手投足間,靈動雅致。
盈盈一握的腰間因墜了金絲藤花銀鈴束腰帶,動作之間,腰間銀鈴不時發(fā)出清脆鈴音,長夜寂靜,鈴音如梵音輕響,明神清心。
虞夢鳶舒展腰肢,借助春夜輕柔的風(fēng)和舞步的力量,將長裙盡可能地鋪展開。
如薄霧般輕柔飛舞的白紗,映襯著背后的熱烈火光,亦剛亦柔,反而削弱了舞蹈的靡靡之意,只剩下純粹的美。
胡旋舞之所以有名,關(guān)鍵就在于舞者剛?cè)岵?jì)的高速旋轉(zhuǎn),很是考驗功力。
只見虞夢鳶足尖一點,身形似隨風(fēng)而起,旋轉(zhuǎn)蹁躚。
纖細(xì)的人兒,被飛揚的衣裙飄帶環(huán)繞其間,宛如一朵花瓣層疊,傲然盛放的牡丹。
真真是翩若驚鴻,矯若游龍,讓人目不暇接。
蕭明允看得入神,只聽鈴音一頓,一陣香風(fēng)拂來,虞夢鳶已經(jīng)旋轉(zhuǎn)到他身前。
蕭明允下意識地伸手去扶,一副香軟嬌軀下一秒便穩(wěn)穩(wěn)地落進(jìn)了他的臂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