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張麒麟沒有拒絕。
他安靜地坐在床沿,微微低下頭,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后頸。
黑瞎子站在他身前,打開吹風(fēng)機,調(diào)到溫和的風(fēng)速,手指輕柔地穿梭在他烏黑冰涼的發(fā)絲間。
吹風(fēng)機的嗡嗡聲再次響起,掩蓋了夜晚其他的聲音。
黑瞎子動作很仔細(xì),他能感覺到張麒麟的身體在他手下的放松,那種全然的信任讓他心口發(fā)熱。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們剛認(rèn)識不久。
也是啞巴,沉默地守著他,用體溫溫暖他。
那時候的啞巴,眼神也是這般專注,只是里面還帶著更多他當(dāng)時看不懂的東西。
“啞巴,”黑瞎子關(guān)掉吹風(fēng)機,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他用手梳理著張麒麟已經(jīng)完全干透,蓬松柔軟的發(fā)絲,低聲說,“。。。。。”
張麒麟抬起頭,看向他。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顯得格外清亮,像是浸了寒潭的水。
他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黑瞎子,然后抬手。
“你也是。”張麒麟說。
聲音很輕。
黑瞎子鼻尖一酸。
他猛地俯身,將張麒麟緊緊抱在懷里,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貪婪地呼吸著對方身上剛剛沐浴過的皂角香氣,這是一種獨屬于張麒麟的冷冽又讓人安心的氣息。
“傻子……”他悶悶地罵了一句,手臂收得更緊。
張麒麟從來不覺得,他覺得瞎子才是傻子,找了他一次又一次,漫山遍野的尋找,就為了一個不記得他的人。
他才是不值得的人。
張麒麟任由他抱著,甚至抬手,在他后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他的瞎子才是傻子。
初二:。。。。。
兩個傻子扎堆了。
一個拼命找記憶,不知道身邊的人就是最重要的人。
一個拼命把人撿回來養(yǎng),還被人用陌生的目光看,那個人還不記得他。
過了好一會兒,黑瞎子才平復(fù)下情緒。
張麒麟看著他泛紅的眼眶,沒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