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麒麟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吱吱!”年年的叫聲拉回他的思緒。
張麒麟看了看年年興奮的小模樣,還是點了下頭。
“晚些,人少時。”
年年立刻高興得在桌上轉了個圈。
午后,張麒麟小憩片刻。
年年就一直扒著窗戶縫,津津有味地看街景。
說真的如果不說是民國,真的很現代了。
比如他們住的房間有洗浴間呢。
還有馬桶。
街上的那些富裕的學子穿的是運動鞋。
果然有錢真好啊。
賣冰糖葫蘆的小販舉著草靶子走過,黃包車夫拉著客人飛奔,穿著學生裝的年輕人拿著傳單激昂演講,角落里縮著的乞丐和流浪兒……
這座城市的繁華與破敗,鮮活與沉重,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一只小倉鼠面前。
等到日頭偏西,街上的喧囂略減,張麒麟才帶著年年出了門。
他沒有去那些熱鬧所在,而是拐進了酒樓后身一條相對僻靜的胡同。
胡同蜿蜒曲折,兩旁是斑駁的灰墻和緊閉的院門,偶爾還有挑夫匆匆走過。
年年在張麒麟肩頭的特制小袋里,只露出眼睛,有些困惑地看著這與主街截然不同的清冷景象。
但它信任張麒麟,只是安靜地待著。
張麒麟的腳步最終停在胡同深處一扇毫不起眼的黑漆小門前。
他抬手,以一種特定的節奏,輕輕叩響門環。
片刻,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露出一張蒼老而警惕的臉。
目光在張麒麟臉上停留片刻,又掃過他肩頭那只好奇張望的金色倉鼠,老者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低聲道:“天冷,客從何處來?”
“長白山下。”張麒麟聲音平靜。
老者神色微動,側身讓開:“請進。”
小院不大,收拾得干凈整齊,但透著一股陳腐的氣息,像是許久沒有真正活人長住。
正屋亮著燈,張麒麟走進去,只見屋內陳設簡單,一張八仙桌,幾把椅子,一個博古架,上面零星擺著幾件不起眼的舊物。
桌旁,坐著一位穿著舊式長衫,頭發花白的老者,正就著油燈看一本賬冊似的東西。
見到張麒麟進來,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在張麒麟身上仔細打量,尤其在看到那條五彩圍巾時,停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