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晨把車開到了一處安靜的茶館包間。
他給吳邪倒了杯熱茶:“吳邪,長白山的事,我大概知道一些。很多東西,沒了就是沒了。”
“為什么,是誰做的,三叔他他到底在計劃什么。”吳邪急切地問。
解雨晨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旁邊翹著二郎腿嗑瓜子的黑瞎子和閉目養神的張起靈,嘆了口氣:
“誰做的,不重要了。至于你三叔的計劃,那是他們老一輩的執念。現在棋盤都沒了,執念也就成了笑話。”
黑瞎子吐掉瓜子皮,接話道:“簡單說,就是有人不想玩了,直接把桌子掀了。小三爺,你自由了。”
自由。
吳邪咀嚼著這兩個字,只覺得諷刺。
他付出了信任、依賴,甚至可能差點付出生命,最后換來一句自由。
他不甘心。
解雨晨道:“吳邪,九門的很多事,是該翻篇了。
你如果還想知道更多,可以問我,但我知道的也有限,而且……”
他看了一眼黑瞎子,“有些真相,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吳邪看著他們。
解雨晨沉穩中帶著一絲解脫,黑瞎子玩世不恭下是洞悉一切的清醒,而張起靈他是真的放下了。
那種由內而外的松弛感,是裝不出來的。
他突然覺得很累。
一種從骨髓里透出來的疲憊。
他追求了那么久的答案,可能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荒謬的謊言。而唯一能確定的真實,就是眼前這三個人。
“我……我知道了。”吳邪低下頭,聲音沙啞。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
“吳邪。”解雨晨叫住他,“如果需要幫忙,或者只是想找個地方靜靜,可以來找我。”
他遞過去一張私人名片。
黑瞎子也揮揮手:“小三爺,想開點,天塌下來有……呃,現在天塌下來也不用啞巴頂著了,自個兒躲好就行!”
張起靈終于睜開了眼睛,看向吳邪,極輕微地點了一下頭。
吳邪接過名片,心里五味雜陳。
他離開了茶館,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頭,陽光有些刺眼。
他拿出手機,翻到家里的號碼,猶豫了很久,最終沒有撥出去。
他買了張回杭州的機票。
或許,他該回去看看他的西泠印社,過一過正常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