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芍看著底下一張張有些震驚疑惑的臉,心底在微微發顫,隨后捏緊了手里的信件。
“鎮遠將軍裴詠,勾結狄戎,通敵叛國,不僅致使十幾年前我爹娘的死,包括三年前的赤峰谷一戰,同樣也與他脫不了關系。”
江芍頓了頓,壓住自己略微在抖的聲音,才繼續道:“十幾年前七成將士留在了狄戎人的地盤上,三年前,更是四千將士只——只獨活我一人。”
她眼底已經盈滿淚水,待她輕輕一眨眼,淚珠便成串的滾落下來。
“如此之人不配為將領,我會將證據當堂呈上,如何發落便是皇上之后的決定,而我如今,只想問問諸位,是否還要繼續跟下去。”
江芍說完之后,看著手里的信件,又道:“我來同諸位說一說這最后一封信里寫了什么。”
她將剩下的信件遞給身邊的暗衛,隨后展開信紙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將里面的內容念了出來。
眾人聽到信件的內容都有一些不可置信,紛紛看向身邊的其他人。
“十幾年前,我還只不過是一個幼童而已,有些事情,我相信諸位若是真正經歷過的,應該是很清楚,我沒有說謊。”
“至于之后要如何抉擇,那便是諸位的事了。”
江芍靜靜的站在原地,垂在身邊的手,微微發顫,其實還是有一些擔心,這些人并不相信她的話。
“將軍從來光明磊磊,我高寒,必定是相信將軍的。”此時此刻,高寒站了出來,“而且當年被換走的那些士兵,我終于找到一位幸存之人,正準備要稟告將軍。”
江芍聽到這句話,先是有些震驚,隨后心底難以自愈的有些歡喜。
如此一來,人證物證俱在,裴詠縱使有天大的本事,也絕對給自己開脫不得。
她雙手抱拳,朝著高寒的方向拱了拱手:“多謝。”
其余將士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都已經清楚此時究竟發生了什么了。
只不過,裴詠終歸也是在軍中,還算是比較有威望之人,許多鎮遠軍其實根本不相信,裴詠會做出來這件事情。
但是已經夠了。
江芍想著。
她沒有繼續站在點兵臺,而是從點兵臺上走了下來,才剛下到一旁,高寒就立刻跑了過來。
江芍問:“你什么時候調查到的?”
他聞言一愣,隨后立刻回答:“回將軍,其實也只是偶然之間知道的,前一段時間軍營之中要點人數,我便去翻閱了一下近一段時間的名冊,發現有個人從未曾出現在軍營之中,并沒有人認識他。”
“我就覺得有一些奇怪,所以馬上就去繼續追查,沒有想到,查到最后,此人竟然是鎮遠軍中的人。”
高寒抿了抿嘴,“不僅是這個人,還有其他幾個名錄上已經報以陣亡,可是實際上還在鎮遠軍之中。”
“并且,這些人是跟著當時所謂的,見威遠軍損傷慘重,鎮遠軍充入的人一起來了,但是直接混在了威遠軍里。”
江芍對于這件事情,還算是比較有印象的,聽到內幕竟然是如此,心里難免是有一些氣惱。
她當年因為這件事情大為感動,畢竟自己麾下將士外借,的確不是每一個將領都能做得到的。
沒想到,這居然只不過是裴詠計劃之中的一環而已。
她閉了閉眼睛:“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