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寒氣未退,我落水著涼,當天發了熱。
夢里卻回到了離京那天。
太子詹事來短亭相送,他說奉命而來,有幾句話要帶給我:
「第一,謝家已將您從族譜除名,往后世上再無玉嬋姑娘,您好自為之。」
「第二,謝姑娘,你輸了。」
我幾乎立刻就猜到了,他奉的是未來太子妃的命。年少時,我們曾一同進宮給公主做伴讀,我性子嬌縱,靜不下心讀書。
公主曾拉著她的手,說要讓她做嫂嫂。
我生氣了,像過去那樣,拿著小馬鞭威脅,讓她知難而退。
她說:「謝玉嬋,只要我說一句話,你就輸了。」
我蠢:「你說啊!」
于是她用匕首劃爛了自己的掌心,握住了我的小馬鞭,「謝大姑娘,你放心,往后我不會再進宮了。」
這一幕剛好落入帝后眼中。
我被奪去伴讀資格。
在家禁足半年。
李澗來看過我,他說:「孤知道玉嬋是怎樣的人,玉嬋不用理會旁人。」
所以禁足結束后,我依然橫行霸道,李澗也照常縱容。
京郊短亭風雪逼人,我終于明白,我只是李澗為心上人準備的靶子。
那天很巧。
太子詹事離開后,我便遇到了山匪,被貼身丫鬟護著躲進西王母廟,碰到了同樣狼狽,滿臉青紫的許陵玉。
他這個倒霉蛋,明明考中了進士。
但是還沒進翰林院就得罪了人,被做了局,一頓毒打趕回原籍。
剛逃出生天,又驚又怕,我把對自己和李澗的恨移情到了許陵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