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
整整七天的電擊治療。
念念終于妥協(xié)了。
他不再向任何人提起我,不再嘗試向顧城告知我的死訊。他只是沉默,用沉默來哀悼我無聲的死亡。
他那雙曾經(jīng)像小鹿一樣清澈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
偶爾,他會一個人躲在角落,無聲地流淚。
顧城撞見過一次,被他哭得心煩意亂,一個耳光直接扇了過去。
清脆的巴掌聲在空曠的房間里回響。
“這么大了還哭,也不知道你媽是怎么教你的!”
從顧城口中再次聽到“媽”這個字,念念緊繃的神經(jīng)徹底斷裂。
他再也忍不住,捂著臉,哭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兇狠,仿佛要將這七天的委屈與痛苦全部傾瀉出來。
顧城厭煩地摔門而去。
溫欣卻留了下來,她以治療為名,遣散了所有人。
治療室的門關上,室內(nèi)僅剩她和念念二人。
她臉上的溫柔面具被徹底撕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居高臨下的蔑視。
“猜猜你媽媽的尸體在哪?”
她走到電椅前,俯視著被束縛帶捆得結結實實的念念,語氣輕佻,像在決定如何處置一堆礙眼的垃圾。
“猜對了,今天我就放你一馬。”
念念通紅的眼睛里燃起滔天的恨意:“是你,是你害死了媽媽!”
“是我,那又如何?”溫欣被他這副模樣逗笑了,笑聲尖銳刺耳,“就連你的爸爸都不相信你說的話,你說,還會有誰愿意相信你呢?哦,我差點忘了,現(xiàn)在除了我和你爸爸,你誰也見不著。”
念念氣得渾身發(fā)抖,想用最惡毒的話語詛咒她,可他從小被我教得乖巧,翻來覆去也想不出什么罵人的詞。
最后,他憋了半天,只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壞女人。”
這不痛不癢的攻擊讓溫欣笑得更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