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典帶著幾個手下,趕著一群牛走過來,推開了籬笆門,問道:“都住手!”
“住手!”茍東錫這才喝止眾人。
茍二皮得意地沖著賴青衫笑了笑:“鄉里的田典來了,呵呵,你們假冒縣三老,在場眾人可都聽到了,賴是賴不掉的,這次我不把你送進衙門,我特么跟你姓!”
“怎么回事呀?”田典盯著茍東錫問道。
茍東錫憤憤地說:“本村出了刁民,倒讓田典笑話了。這個賴青衫是本村出了名的無賴子,平日就做些偷雞摸狗之事。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還敢把我兒子的手打斷。”
“更可氣的是,我找他來理論,他竟然找了個老頭,冒充縣三老,想要以此脫罪!”說著,茍東錫將目光投向了江老,“沒錯,就是他!”
小廝拉著江老準備逃跑,此刻卻停住了,茍二皮大步走上前去,一只手拽住了江老,用力地將他甩了過來:“先把他送到鄉里,還是直接押到縣里?”
“啊,江老?!”田典定睛看了江老一眼,大吃一驚。
接著回頭,一巴掌就往茍二皮臉上招呼了過去:“瞎了你的狗眼,這位正是本縣的縣三老!”
“啊?!”茍二皮捂著面頰,感覺天都快塌下來了。
茍東錫心驚肉跳,弱弱地問:“田典,你……你不會認錯吧?”
“認錯爾娘!”田典憤怒地道,“我是本地人,從小就在鄉里長大,跟隨鄉正去過縣里幾次,見過江老。江老也曾來到咱們鳳南鄉視察民風,我就是不認識我爹,也不能不認識江老!”
說著狗腿似的上前,對著江老一頓作揖。
茍家父子骨肉頓時都軟了,額頭不住地冒出冷汗。
跟著他們一起過來的村民,知道這次闖了大禍,默默地向后退開。
有幾個人趁機偷偷從賴青衫的院落爬了出去。
“愣著作甚?還不快向江老賠罪?!”田典沖著茍東錫一喝。
茍東錫慌忙拉著茍二皮跪下:“江老恕罪,小人……小人有眼無珠,還望江老能夠開恩,饒恕……我們父子。”
“老夫剛才已經說了,我是縣三老江蠟!”江老氣呼呼地道。
茍東錫磕頭道:“江老息怒,小人……豬油蒙了心,以為……以為你是假的……”
“怎么?我看起來不像真的?”
“不是不是,小人……總之是小人的錯,請江老大人不記小人過。”說著茍東錫又磕頭。
田典笑著走近江老,說道:“江老,您別跟他們這些刁民一般見識,氣壞了身體是自己的。”
這么多人參與了斗毆,法不責眾,江老沒法把他們都送進牢里。
但他堂堂縣三老,也不能這么被折辱,冷冷地問:“鋤田典,按你說該怎么辦?”
鋤田典一聽,便知江老沒有那么輕易放過茍家父子,笑道:“江老,春耕馬上就要開始了,地里少不了人,農桑是如今朝廷一等一的大事,茍東錫是村正,很多工作還要他來主持呢。”
隨即沖著茍家父子一喝:“你們自己掌嘴!掌到江老滿意為止!”
茍東錫和茍二皮對望一眼,當著眾人的面,跪在地上便朝自己臉上招呼。
平日作威作福的二人,此刻算是顏面掃地了。
跟著一起過來的村民,此刻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和其他趕來看熱鬧的村民,都聚集在一起,低聲議論。